忽然便感慨——这才两年,其间却跌宕风波无数,再回忆起来,恍若前生。
她在那走神,少年乖巧地并不打扰她,依旧目光发亮地捧着猎物趴在景横波面前,景横波回过神,看见人家那小狗状,歉然地一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哟,谁家的小帅锅,嘴这么甜?不过叫姨姨叫老了哦,你说该叫什么?”
“姐姐!”那小家伙声音倍儿脆。想了想又有点羞涩地道:“其实姐姐你皮肤这么嫩,比我娘嫩多了,叫姐姐你都亏了,叫妹妹好不好?”
景横波哈哈一笑,心想这货长大后八成又是个祸害,多少少女得折在他手上。
宫胤皱眉看了看她手指——能不见人就摸么?
再看看少年背影——嘴太坏,回头扔出去。
那边锦衣人操着袖子,远远瞧着,唇角一勾。
真是甜美可人,和在他包袱里满嘴脏话的小子判若两人。
那少年又殷勤地要喂景横波吃东西,这么光荣而重要的任务,宫胤怎么肯假手于人,淡淡一句,“她有伤,不宜吃太油腻食物。”便将那小家伙打发了,那小家伙也不生气,乐呵呵地道:“那我去寻些果子去。”颠颠地跑走了。
景横波看他背影消失,才道:“喂,你觉不觉得他有点脸熟?”
宫胤淡淡一笑,倒不是为这句话,而是觉得景横波终于有了点城府,心中疑惑,在人面前却是一丝不露。
“这孩子有点奇怪呢。”景横波对着那头锦衣人喊,“喂,强迫症,这孩子什么身份?告诉我,我就不把所有猎物都啃一口。”
锦衣人果然很合作地道:“翡翠女王独子。”
“你瞧瞧,”景横波对宫胤道,“女王独子,何等尊贵。看他那双手也是没做过多少粗活,偏偏会丛林生存,会烧烤野物,这合理吗?”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猎物都啃了一口。
对面锦衣人决定,要离景横波远一点,吃不着猎物是小事,他十天半月不吃也无所谓,但看她啃东西太痛苦了,姿态难看不说,关键啃得坑坑洼洼,还扯着肉丝……呕……
他扛起自己的棚子,又避开三丈,他的棚子是活动的,随时可扛跑,堪比蜗牛壳。
景横波见这可恶的家伙终于离远了点,顿觉舒心很多,靠着软软的兽皮,想着那少年脸真熟啊,但又确定没见过,这脸熟感从何而来?
想了一会没头绪,也便放弃,低头看看自己的板床,还有虽然简单但非常合理的棚子,诧然道:“咱们不往前走吗?还弄这么多东西干嘛?”
“反正不费事。”宫胤才不会告诉她这都是从锦衣人那里抢来的,淡淡道,“不急,明年再走。”
“啊?”景横波愣了一会,才想起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过年了。
两年了啊,今年的除夕是要和宫胤一起过吗?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忽然很想把锦衣人和那少年再撵远一点。
“咱得备点年货。”宫胤还在一本正经地说。
景横波翘起唇角,她就爱宫胤这个德行,一本正经着卖萌,高冷着无耻,她爱人间烟火里的宫大神,和高踞宝座白衣如雪的国师比起来,这个一身灰尘,像小家庭里的丈夫盘算着年货的宫胤,才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哎,就这么把他拐跑,两个人横渡天涯,什么王位权争都不管,这事儿可行性高不高?
“应该还有新年礼物。”她提要求。
“你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也没用,还坏了气氛,一眼看见那堆大大小小的兽皮,眼珠转了转,道:“以前我们那里,都流行给女人送皮草的。”
“皮草?”
“水貂狐狸皮大衣啦,实在不行獭兔也可以。”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以为能看见他脸上为难之色的,不想他想也不想道:“好。”
“还得自己亲手做的。”她坏心地加要求。
他默了默,还是答:“好。”
这么爽快,景横波倒诧异了,心想不会抓了那孩子帮忙吧?不过也没关系,有心意就好啦。
又想起自己答应他的内裤,还没开工呢,等伤好了就学着做吧。做个举世无双的龙内裤,嗯,裆里绣上龙。
她笑容渐渐猥琐,宫胤一看她那猥琐样子,就知道一定没想着好事。
什么时候她能良心发现,把给他的袍子做好?
两人各自盘算着内裤和袍子,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少年捧着一些野果,又巴巴地送了来。
冬天这峡谷里的果子有限,以梨子为主,景横波一眼看中一个又大又黄的梨子,吵着要。宫胤却抛给她一只又小又坑坑洼洼的,景横波委委屈屈啃着,眼珠子不断瞟着宫胤那只又大又光润的,寻思着什么时候抢过来。
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边,和她亲亲密密地咬耳朵道:“姐姐你可别想多了,你吃的这个叫糖心梨,是最甜的一种。还可以用来酿酒,酿出来的酒清甜醇厚,后劲很足。那种又大又黄的水梨子,是样子货,根本不好吃的。”
景横波“哦”一声,忽然又想起当初丛林相依生存,他把甜果子让给她的事,心中似也泛上梨的甜味——这个人,从来不多说什么,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