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昙目光冷冷掠过,‘舔’了‘舔’‘唇’角血迹,紫微上人看他那冷淡神情底,兽般的嗜血肃杀之态,微微皱了皱眉,直觉自己不喜欢这个小子。
那边遥遥的,长街尽头,先前那小豆儿,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对这边做了个好了的手势。
耶律询如立即加快了脚步,拉着景横‘波’穿过长街,指着巷子尽头一处屋舍,道:“就在那。”
景横‘波’咳嗽一声,又咳嗽一声,‘摸’‘摸’脸,忽然问耶律询如:“我今天看起来怎样?”
耶律询如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个瞎子谢谢。”
“哦。”景横‘波’又转头问耶律祁,“怎样?”
“我可以写出一本书,来形容你今天的神采。”耶律祁笑得又魅又妖又正经,“就怕你嫌我啰嗦。”
“宫胤怎么就没你这么会说情话……”景横‘波’低低咕哝一声,叹口气,心想人真的贱啊,眼前也是个大美男,说得一口好情话,做得一口好菜,也温柔体贴,也细致殷勤,还有个足可加分的和她脾气相投的姐姐,又没什么前‘女’王的纠葛啊,未婚妻的锦囊啊,说不得的苦衷啊这些破事,比宫胤那个又冷又傲娇的事儿‘精’好许多倍,可自己就为‘毛’就是死死盯住了他,一边哭喊一边爱,一边爱一边哭喊呢?
“自找罪受!”她咕哝着向前走,‘挺’起‘胸’膛。
走不了两步忽然又顿住,回头看看耶律昙,道:“这人的面具还没揭下来呢。”
“急什么,大街上揭合适吗?”耶律询如道,“在老不死那里,你还怕他跑掉?”
景横‘波’一想也是,点头继续向前。她其实并不是想现在知道耶律昙是谁,只是有点情怯,故意拖延脚步。
她不怕那啥大战,但是毕竟师出无名,人家算宫胤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十分痴心,有些话说出口就会很尴尬。
耶律询如对小豆儿悄悄招手,小豆儿绕了个弯子潜近来,耶律询如落在众人之后,悄声问:“安排得怎样?”
“全套最高顶级班子!”小豆儿依次压下三个指头,“幻都万彩楼最红的姐儿季怜儿,幻都赏‘春’班最红的戏骨黄妈妈,幻都里最难缠人称鬼见愁的落魄酸儒文贤生!齐活!”
“会办事!”耶律询如赞,“怎么解决的?”
“砸钱!”小豆儿气壮山河竖起五根手指头,“大金条!立马就来,要啥演啥,还保证临场发挥!”
“别过火就好。”耶律询如嘱咐,“我只要拖过今晚,拖得她无心管问其他任何事就行。”
“就凭那演技,您想拖三个月,都行!”
……
“你想扮成什么样的,都行。”易城公主换下了身上的华服丽裳,亲自跟在宫胤身后,也走在这段大街上,远远盯着前面景横‘波’那一行人。
宫胤不置可否,他刚才已经问过易城公主,她和耶律昙结识的经过。易城公主本身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吸引耶律昙的,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色’,但宫胤对天‘门’子弟向来了解得很,天‘门’子弟高高在上,怎么肯委屈自己做个公主面首?
必然有所图。
几经提示,易城公主终于想起了那罐泥,但泥没带在身上,宫胤皱着眉,想着也许还得和这‘女’子去她宫中一趟,那泥是从易山中挖出来的,是易山守将送给公主的,而景横‘波’也是从易山从出来的,从时间推断,出来得极快,说明易山内部一定有些奇异之处,而又涉及到易国将领,由不得他不警惕。
大荒格局,六国强于八部,易国因为擅长易容,多出诡奇杀手,历来是帝歌政要的噩梦之一,在百年前开国‘女’皇时代,易国不甘于臣服,曾经派出十批杀手暗杀‘女’皇,那些杀手扮成了各种身份,有阵子直接扮成了‘女’皇的王夫和孩子,简直防不胜防,所以易国,向来是宫胤手下蛛网蜂刺的重点监控对象。
早在一年前,宫胤就曾收到易国开始寻找皇叔的消息,但对方动静小,似乎也很安分,也便没有过多干预。如今他为了掩藏行迹,故意斩断了和所有属下的联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收不到诸国诸部的各种消息。
他目光落在街角,一个叫‘花’子正在扪虱子,放在嘴里咬得咯嘣咯嘣响,时不时将手在墙上擦擦,墙上便留下一片模糊的擦痕。
宫胤目光扫过擦痕,从叫‘花’子面前经过,并没有回头。
帝歌尚安。
阿善失踪。
明城和假国师,各自安稳。
朝中已听说国师在外传闻,似有蠢蠢‘欲’动之势,求国师速归,或授以方略。
……
长安客栈在灯草巷的最里面,单独一个院子,很难想象一个客栈开那么偏僻,怎么还会有生意。
景横‘波’却在庆幸,偏僻好啊,哭起来没人围观。
进了‘门’,掌柜和小二都在柜台后算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看见小豆儿当先引路,掌柜的眼皮都没抬。
前厅是饭馆,坐着一些喝酒的散客,好在后院隔得还远。
景横‘波’整整脸皮,清清喉咙,严肃状说一声:“我自己去瞧瞧。”一溜烟直奔后院。
回头一瞧,一个不落都跟了来,暗叹一声误‘交’损友。
后院里有一些工人在修墙,骑在墙头上干活,看见一大群人进来都好奇停手。
景横‘波’转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