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速战速决,结果扑过去太猛,裴枢本来就歪斜着坐在椅子上,给她一扑,哐当一声连人带椅栽在地上。
四面的人忽地转头,目光聚焦。
台上礼官目瞪口呆忘记说话。
女子们发出抽气声。
远处暗处,蜂刺们在团团乱转。
“怎么回事?”
“女王为什么忽然扑倒了裴枢?”
“他们在干什么?”
“要不要通报主上?”
“这通报怎么写?女王当众淫心大发,扑倒少帅?”
“嫌命长你就这么写!”
……
景横波也呆住了,想速战速决,结果搞出了更大动静,眼看裴枢唇角笑意越来越大,一副奸计得逞模样,心中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咬那个杏子。
把杏子咬到口,再和大家说抢食好了。
抢食总比抢吻男人要来得有面子点。
但是,在嘴唇离杏子还差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
裴枢忽然咕嘟一声,把杏子给整个咽了下去。
景横波的唇,便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的唇上。
一霎相接,电光石火,她瞪大的眼睛倒映他狡黠得意的笑容,他乌黑的眸瞳写满她惊讶的眸光。
她感觉到属于他的唇的独特香气——似松似柏似杜若,七分清逸三分暗香,并无想象中铁血硝烟气息,反而分外柔软,似要熨在了心底。
他亦心满意足尝到了她唇齿间的芬芳,是人间最甜的蜜,天下最销魂的香,她的唇软如丝绵,一触及便似要裹缠住他的一生。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哝,忍不住要去吸吮咬啮,她却终于惊醒,飞快避开,慌张地跳起身来,腿撞在了椅子腿上,都忘记了喊痛。
裴枢四仰八叉躺在椅子背上,对着黝黑夜空,露出一个有点傻有点满足的笑容。
景横波觉得他这造型太讨厌了,看上去活像刚刚被睡完心满意足的德行,忍不住踢他的椅子,“起来,快起来!”
“哎!”裴枢立即大声回答,“好的,马上起,陛下你不要太用力!”
景横波恨不得一脚踩住他的嘴,等他起身,她忍住不去看四周怪异目光,也不去看裴枢一脸得意笑容,低声问:“钱呢?”
“杏子没咬下来啊。”他说。
“希望那颗没吐核的杏子在你肚子里发芽!”景横波笑吟吟地咬牙,“快点,钱呢?”
“没有。”暴龙无辜地摊开手,“都给你买天丝草买没了。”
景横波气结,正想着要如何将这个可恶的家伙大卸八块,就听见他不急不慢地道:“不过你放心。爷不像你,爷说话算话,马上就有。”
“马上怎么有?你偷啊抢啊……”景横波忽然打住话头。
她旁边,裴枢忽然转了个方向,对一个一直呆呆瞧着他的少女,龇牙一笑。
这一笑艳光四射,那少女眼睛里眼看着就晕出了圈圈。
“姑娘,”裴枢亲切地道,“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吗?”
那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晕晕地点头。
“两千两黄金一次晚餐,多谢多谢。”裴少帅脸也不红地摊开手。
景横波扶额。
天啊谁来把她拉走,她不要认识这货!
那少女立即掏钱,厚厚一沓金票搁在少帅掌心,少帅从容笑纳,少女怯怯地望着他,“少帅,什么时候可以……”
“时日由我定,地点由我定,吃什么也由我定,钱由你付。”某个霸王毫不羞耻地道,“你等着消息便好。”
“哦。”被他气场慑着的少女乖乖点头,双颊飞霞,神情满满期待。
景横波扶额——这看脸的世界!
裴枢望一眼四周,不知何时,四面已经有女子聚拢来。目光都蓝汪汪,绿幽幽的。
他熟悉这样的目光,那叫惊艳和贪婪,以及yù_wàng。
可惜的是,他真正想看见对他露出这目光的那个人,根本不会这样看他。
“陪同散步一千两黄金,陪同进餐两千两黄金,陪同出席宴会三千两黄金,帮忙杀人复仇一万两黄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现场给付,多谢多谢。”少帅干脆地报价。
“我要晚餐!”
“我想和少帅共同漫步林荫大道!”
“我希望宫宴少帅能陪我参加!”
“我出一万两,请少帅帮我一个忙!”
人头拥挤,粉臂乱挥,看呆了一众贵族和上头礼官,连竞价都忘记了。二狗子踱来踱去,唏嘘长叹:“少帅吆喝急,女子竞价忙,一群小傻比,吓煞我女王。”
一个单身少妇从人群中挤过来,悄悄扯住裴枢衣袖,“少帅,那个那个……一夜良宵的价钱,您还没报呢……”
裴枢忙着数手上厚厚一叠银票,不耐烦地一挥手。
“老子卖色,不卖身!”
他将厚厚一叠票子,顺手扔给景横波,对她咧嘴一笑。
“二十二年龙精虎猛,都留给我家女王!”
声音响亮,全园子都听得见,所有眼光哗一下又转过来。
景横波被众多敌意、不满、讥笑、惊讶目光包围,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心里恨得牙痒。想了想,忽然格格笑起来,伸指兜起了裴枢的下巴。
场中又是一静。
少帅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她。
景横波媚眼一勾,一笑。
“看着膘肥体壮,就怕银样蜡枪!”
“噗”一声,很多男人喷出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