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她更纳闷,一个少‘女’,一个残疾,禹光庭凭什么认为这样的两个人就足以困住她?
故布疑阵?
肚子咕噜噜叫,她是饿了,不过就那主仆二人的恶劣态度来看,别指望优待俘虏,能有口剩饭吃就不错了。
身后有响动,一股香气传入鼻端,她回头,就看见帘下的托盘。
托盘上一碗瑶柱粥,一碟金黄松脆的螺蛳转儿,一碟醋焖樱桃‘肉’,一碟水晶虾仁炒蛤贝,一碟火‘腿’干丝,旁边白‘玉’盘里还有雪白梨子和澄紫葡萄,不仅丰盛得不像牢饭,而且几乎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景横‘波’端过来就吃,她才不担心下毒,真要下毒机会多得是,何必‘浪’费饭菜。
风卷残云吃完,碗碟里干干净净,她对着碗碟发了一阵呆,才发觉有些事不对劲。
瑶柱粥里没葱‘花’,蛤贝的壳已经去掉,梨子削皮切片,甚至葡萄皮都已经去掉,绿水晶上粉粉地一层紫,颤巍巍在‘玉’盘里,一口一个吃得爽快,吃完才发现太爽快了,以前吃这些东西,满桌肴核,手上汁水淋漓,哪有现在的干净。
她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转身正见那少‘女’过来,正要道谢,那少‘女’隔着帘子手一伸,将托盘夺了过来,看一眼碗碟,冷笑道:“比猪吃得还干净些。”
景横‘波’的感谢咽在喉咙里,一时没想好是骂呢还是骂呢?
少‘女’根本不理她,扔下一样东西,转身就走。景横‘波’一瞧,是一卷雪白手巾,还散发着热气。很明显是给她擦脸用的。
景横‘波’纳闷地盯着那少‘女’背影——忽冷忽热是要闹哪样?
天‘色’暗了下来,轧轧轮椅声又从她窗边过了,她坐着不动,反正也追不上。
院‘门’开了又关了,过了一会,少‘女’提着两大桶热水进来,看样子是打算洗澡,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洗澡还是她主子要洗。
景横‘波’想着要不要趁这时候走呢?还是多留留,查出禹光庭的秘密再说?他今天对那骨头态度实在很反常。
正想把骨头从怀里‘摸’出来观察一下——先前那所谓的扔出去,当然是假的,危机时刻,这是让禹光庭不能灭口的唯一办法。
忽然她似有所觉,扑到窗边,等了一会,便看见黑暗天幕上,如大鹏一般跃过一道影子。
影子轻功极高,毫无声息,却‘骚’包地穿着白衣,高高瘦瘦,她心中一跳,然后想起这是南瑾。
她叹了口气,决定下次要劝南瑾换种打扮,不然每次看见心都跳一跳,时间久了吃不消。
南瑾并没有直接扑她这边来,身影从大榕树上掠过不见,景横‘波’在黑暗中等待一会,原以为会和这院子主人或者那少‘女’有场战斗什么的,结果依旧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不知道,在她所看不见的院子另一边,亮着灯光的屋子里,有人静静看书,银亮的长发垂落,烛火里美若明锦。
‘门’开了,那少‘女’一手一个巨大的水桶,轻轻松松迈进来,热气立即弥漫了半间屋子。
热气弥漫的这一霎,南瑾悄悄地站在了窗边,少‘女’在忙着放水桶,看书的白衣人,眉头轻轻一挑,没有抬头。
少‘女’一边忙碌一边道:“咱们还要呆多久?”
看书的人翻过一页,“怎么,烦了?”
“嗯,烦禹光庭那张假惺惺的脸,我不爱和他说话。”少‘女’将冷水兑进热水,又打开一个草‘药’包,用热气熏着‘药’。
“等他说出灵泉所在地。”他又翻过一页,“族人需要那个。”
少‘女’哼了一声。
他放下书,看看外头,想了一会,忽然道:“等会给那边也送点热水去。”
少‘女’一下将整个草‘药’包都扔进了水里,“为什么?”
他不答话,书又翻开一页,似乎觉得这话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喜欢的水晶虾仁蛤贝都给她了,你喜欢的螺蛳转儿也给她了!”少‘女’咕哝一声,将草‘药’包又捞起来,狠狠地甩着水。
窗外,南瑾默默地立着,看看屋内的他,再看看那边关着景横‘波’的屋子。
少‘女’在挪动水桶,避开窗户,趁着她挪动水桶发出声音,南瑾的身影,无声飞起。
窗边那一抹暗影消失。
他还是没有抬头,又翻过一页。
……
景横‘波’等了没多久,帘子掀动,南瑾游鱼一样的身影滑了进来,对她做了个手势。
黑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景横‘波’有点惊异,她这么快就搞定了?
南瑾来拉她,景横‘波’有点犹豫,虽然也许走了好,但内心有个声音,叫她不要走。
留下来,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你的发现。
她的手,悄悄从南瑾手中滑脱出去,南瑾似乎怔了怔,回头看她。
这一霎黑暗里她的眼睛更亮的,似带着煞气,如天边寒星,令人凛然。
这样的眼光令景横‘波’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想了想,觉得南瑾能走到这里,想必也很不容易,不该令她的心意白费,不然就先出去,回头再来吧。
于是她示意自己手脚的绑缚,南瑾看了一眼,伸手入怀,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景横‘波’正诧异南瑾难道有能解这绳索的东西,却见南瑾又收回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