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现在也觉得紧张,她没想到上头风这么大,被劈开的山体造成风直贯而入,力道大如铁板,她现在又没了真力,这种力道在原地支撑都觉得困难,不要说在这狭窄的山尖尖上。
而且四周非常黑,雾非常重,头顶突出的崖黑沉沉地盖在脑袋上,她不知道这崖有多厚,如果不厚,有人趴在崖顶上,对她这儿来上一掌,她根本看不见就会被打飞下去。
这见鬼的地方还不能用灯火实在是太危险了。
底下龙家子弟们也发现不对劲了,有人大叫一声,“去崖顶!”
去崖顶虽然帮不了景横波的忙,但好歹可以防止有人偷袭。
龙家子弟们扑向崖顶,孙大夫欲言又止,紧紧盯着上头。
景横波此时无暇关注其它,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在四周,艰难地在那点地方上转了个身,等那朵花开花。
她原本面对对面的山壁,转身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觉得对面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然而此刻也无法再转身,再说对面离这边距离足有三丈,掌风到达不了,出暗器的话,这能见度和风力,根本不能保证准头。
她潜意识里,危险还是在头顶。
天色越来越黑,黎明将至。
头顶上有呼哧呼哧声响,那群龙家子弟爬了上来,有人大声地道:“咱们给你扫荡过了,这上头没人!放心!”
景横波笑了笑,随即闻见一股奇异的香气。
似酒香,中人欲醉。
她立即看向孙大夫指示的那个小小裂缝,隐约间似乎看见透明的光华一闪。
开花了!
景横波不敢迟疑,对准那方向,伸手凌空一拔。
这世上只有她有意念控物的本领,但控物的物,越实体越好,此刻那花生得虚幻,又藏在崖缝之中,第一拔,竟然没能拔得出来。
景横波只好再来一次,这一次用力过度,脚一滑,身子向前猛地一倾。
底下孙大夫和剩余的龙家子弟隐约看见,发出一声惊呼,上头龙家子弟看不见,都在焦躁地大叫,声音瞬间被山风吹散。
景横波身子一倾便知道不好,下意识伸手乱抓,随即心中一沉——这崖壁滑溜无比不长植物,哪来可以抓住的东西?
但手忽然便抓到了一样东西。
就在前方的盖住头顶的崖壁下,似乎是藤,还是网状的藤,她的五指正好穿入了那网,顿时稳稳地固定住身体。
这崖壁背面还生有网状藤?她抬头看,却看不见,光线和云雾太重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奇异,仿佛……仿佛忽然被什么东西,在极近的距离内盯住。
太近了,近到似乎能感觉到呼吸喷在脸上,然而面前除了翻滚的云雾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想,那是冰凉雾气,扑在人脸上的感觉。
底下有焦灼的呼喊,上头龙家子弟的脚步声咚咚踩得她脑壳痛,同样是焦灼的频率。
开花不过霎时,时辰快到了。
那点位置越来越滑,此时她无法离开手中可以固定身体的网状藤,抓紧那藤,身子前倾,另一只手狠狠一拔。
一点月晕似的光华,忽然闪跃而出,那一团濛濛的白,似凝雾似软云,似闪烁的小星,柔软地在空中一荡。
酒香般的醉人香气越浓,她甚至觉得有点头晕。
赶紧伸手再一拢,那东西凌空飞来,她手上绑着打开的小小玉盒,那东西直接入了玉盒,从头到尾,没有沾染任何器具和实物。
景横波到此时才舒了一口长气。
底下孙大夫和龙家子弟也同时出了一口长气,龙家子弟欢呼叫好,大赞神奇,孙大夫捋须喃喃道:“果然……果然……”眼底神情激动又复杂。
景横波手腕上的玉盒有个小小机关,只要用下巴去碰一碰,就可以盖上盒盖,以免药草掉落,这本也是孙大夫为了采药方便设计的。
景横波一手拉着网藤,一手平端玉盒,用下巴,想要将盒子盖好。
下巴已经触及盒子,她听见“咔嚓”一声。
心中欢喜溢出,她想着这药可以交换孙大夫出手,换血成功龙家可以有健康人,龙家有了健康人,龙家有了健康人,或许就能对宫胤的身体有办法,或许就可以不用那个药鼎……
分神的这一霎。
头顶忽然一声冷笑。
这声音极低,听在耳中却如闷雷,景横波大惊!
哪来的人?怎么可能有人!
但已经来不及思考,此时脚下无地,两手被困,她当机立断,手一松。
盒子掉落,底下孙大夫和众人狂奔来接。
景横波最快速度身影狂闪。
然而终究是迟了,在她松手那一刻,她只觉脖子一凉,如被一条蛇忽然滑入颈项。
皮绳!
脑海中闪过这个字眼,心中顿时大悔,这时候自己再有任何动作,会自己吊死自己!
然而她的瞬移,动作和意念同时发生,这个念头刚闪过,人已经闪了出去。
脖子上霍然一紧,她顿时被吊在半空。
几乎刹那,前不久经历过的窒息感重来,气体被死死勒在咽喉之外,胸口窒息如压大石,又似要爆裂出沸腾的血液,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