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死的人,总有办法死。
他宁死不愿承受侮辱,不愿被人挟制,令家族陷入深渊。
四面护卫已经纷纷回转,没有多少时间。
蒙虎眼一闭,铁条闪电般捅入咽喉。
就在这一霎,忽然听见一声大叫,“蒙虎!”
声音熟悉,与此同时,蒙虎手一震,铁条离手。
蒙虎霍然睁大眼睛——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做到这点!
他霍然扑向窗口,撕心裂肺狂喊,“别进来!”
景横波站在墙头,遥遥望着那间屋子。先前她胁迫吉小姐,让她带路,免得浪费时间。但这小丫头性子阴沉,第一次故意带错,景横波狠狠整治她一顿,这回才对了,她抵达墙头的时候,正看见半开的窗子内蒙虎的手抬起,什么也来不及想,先大喊一声,然后才调整位置,打掉了蒙虎的铁条。
这一声喊必然暴露目标,她看见院子里的护卫并没有扑出来,却各自站好方位,目光灼灼盯着她。
院内必有埋伏,用脚趾也能想得到。
不过,埋伏有用吗?
“院子里好像很多布置。”她笑盈盈地问底下的人。
众人抬头看她,实在想不到这时候她在墙头说这种无聊的话。
有人悄悄地摸袖子,景横波一抬手,一块石头击中他胳膊,那人哎哟一声,袖子中传讯烟花掉落。景横波手一招,烟花到了她手中,她看看烟花,笑了笑,手一挥,烟花飞向远处,然后在几十丈外的另一个院落,“啪”一下绽放入天空。
远处隐约响起了脚步声,王府中应急救援的队伍,很自然地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院中众人相顾失色,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手段?
一个头目一样的人,看一眼墙头被景横波绑住嘴勒住脖子的吉小姐,轻轻冷哼一声,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把人送出来。”景横波对蒙虎指指。
一阵静默,景横波微笑,手中匕首一挥,吉小姐身子猛地一震,一小节白白的东西掉落。
“现在是一根手指,我数到十,就是一只手,再数到十,就是一条腿。”景横波微笑,“你们未来的王妃或者说王后,如果因你们成为残废,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顺利地活下去。”
她瞥一眼呜呜挣扎的吉小姐,心想真是个娇小姐,不过削了她手指尖一块皮肉,至于抖成这样吗?
她可没兴趣随意残人肢体,扔下去的不过是一节墙头剥皮树枝,不过是个障眼法。
不过吉小姐的血似乎有点奇怪,景横波看见墙头那几滴血,颜色极淡,闪着些微光,随即不见。
院子里一阵骚动,护卫们当然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和未来在王府的地位,谁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蒙虎被送了出来,护卫首领咬着牙,他本想着对方就算挟持着吉小姐步步向前,这院中的布置也有机会把对方陷进去,谁知道这女人这么狡猾。
景横波对慢慢走近的蒙虎点点头,蒙虎仰头望着她,咬牙半晌,垂头道:“我没用,居然要您亲自来救……”
“是没用,”景横波点点头,“自杀这种最懦弱的行为也做得出,真令我失望。不过我懒得说你,回头你正牌主子自然会给你惩罚。”
蒙虎霍然抬头,眼神惊喜,嘴唇蠕动几下却没有说话,景横波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身后白影一闪,宫胤来了,第一眼看看景横波,然后看看蒙虎,蒙虎惊喜地要跪,被他的眼神止住。
随即景横波拔下吉小姐头上发簪,插在院外的地上,将吉小姐交给蒙虎,示意他先走,王府外自有人接应。蒙虎点点头,知道此时不是叙旧时候,拎着吉小姐纵身没入夜色。
“你怎么过来了?”景横波问宫胤。她有点担心。两人原本计划好,要尽量不暴露身份地将蒙虎救走。看了看他身后,又问:“拥雪和其余人呢?”
“湖心出事,当然所有护卫要下水救人,水阁将湖底弄乱,搜救起来十分困难,拥雪她们水性都好,找个地方避着,其余人则绊住平王,拖过一段时辰便好。”
宫胤一边说着,一边就绕着院墙走了一圈。
然后那院子里,先是轰地陷下一个大坑,露出坑底一个黑洞,几个护卫反应不及,栽了下去。
宫胤经过一株大树,那树上就忽然落下一张大网,将想要掠起的人裹在网中,再次砸入坑里。
网在坑里弹了弹,带出一条条黑色的泥浆样的东西,宫胤走到靠近原先关押蒙虎那间屋子的地方,手指一弹门槛破碎,一线火星自门槛内飙射而出,迅速顺着那网的边缘向前延伸,瞬间燃成无数条细细火龙,火龙间散发出淡绿色的气体。
气体幽绿,凝如实质,似一条绿色巨蛇,在院中逶迤。
无数人从墙角树上滚出栽落,在红火和绿气之间挣扎翻滚,整个院子的布置都被宫胤翻了出来,有些即使没被翻出来,也被联动的机关毁去。
院子里仿佛成了地狱,很多人翻滚挣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脸上的肌肤片片凋落,直至露出白骨,然而没有血,也没有声音,那绿气似乎勒住了人的咽喉,榨干了人的血液,肉眼可以看见那些人咽喉在紧缩,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麻花似的。
景横波早已捂住了自己和吉小姐的口鼻,开始退后,远远看见,心中泛出一阵凉意,这位贤王,行事可真狠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