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一出,四野浩荡声响和绵绵不绝而来的人潮,一停。
耶律祁脸色大变,随即变为狂热的兴奋,目光灼亮若星辰。
“极限禁止令!哈哈哈我还是没猜错,你果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蓦然景横波一声尖叫,盖过了他的声音。
“嘘——”
很难想象一个人发出嘘声也会这么响亮,嘘声里一直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二狗忽然直挺挺飞了过来,似被线牵着,又似被无形的人猛拽,半空中僵硬地张开双翅,双眼圆睁,浑身一阵打摆子般的颤抖。
“快点!”景横波着急地大叫,“嘘!”
“啪。”一坨黄黄绿绿的鸟屎,顺嘘声而出,正正落在耶律祁正仰头张开大笑的嘴中!
……
一霎静默。
景横波在喘气,隔空移动了二狗子,耗费了她比以往更多的精力。
二狗啪地栽下地。
闪电般掠过来的宫胤险些栽到河水里。
只有远处的火把因风摇动,越发衬出这一刻的僵硬。
哦,还有一个清醒的,霏霏趁这一刻混乱,悄悄摸了过来,出现在耶律祁的右侧。血盆小口一张,现出两排闪亮的白牙,“咔嚓!”
“啊!”耶律祁终于发出大叫,唰一下窜起,身子一甩将霏霏甩了出去,另一只手犹自不忘拽住想要趁机逃脱的景横波。
人影一闪,宫胤竟然已经出现在他对面,封住了他的去路。
霏霏落地打滚即起,一蹿蹿上了耶律祁的头发,抓住他的发髻,身子唰一下挂下来,准备给他来个亲密对视。
不过它没对视成。
耶律祁人在半空,忽然拎起了景横波,一低头,死死堵住了她的唇!
……
霏霏被耶律祁的额头碰飞。
正待出手的宫胤脸色一变。
景横波瞪大眼睛。
想也想不到这么危机一刻耶律祁会这么做。
可是立刻她就知道耶律祁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对方唇舌一动,随即,一坨奇臭无比,软软烂烂的东西,突然喂进了她的嘴里!
电光石火,两个字掠过她的脑海。
鸟!屎!
“哇!”景横波在半空中就狂吐了出来,却一边吐,一边从大腿侧掏出一柄匕首,手指一转便极其灵活地捅了出去!
鲜血和秽物同溅!红黄之色交错而过。
几乎立刻,耶律祁一撒手,将呕吐不止的景横波一把甩向反方向。
人影一闪,宫胤毫不犹豫地去接。
“噗。”落在他怀中的景横波,瞬间就喷了他一身的呕吐物,黄黄绿绿,腥臭扑鼻,宫胤却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死死地抱紧了她,将她慢慢放下地,扶在臂弯里,上半身下倾,好方便她呕吐,以免被pēn_shè的呕吐物堵塞了喉咙。
他轻拍她的脊背,不断将她往下滑的身体搂住。
景横波吐得眼泪模糊,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抽搐,也顾不得扶着自己的是谁,只觉得依靠的臂膀坚实温暖,稳稳地定住了不断向下瘫软的自己,眼角余光看见被黄绿液体溅湿的雪白袍角,不断覆盖上一层又一层的呕吐物,却始终静静垂落,不曾有丝毫避让。
这是宫胤吗……不是吧……他那么冷漠地说……一定是又穿越了……
脑海里思绪模模糊糊一闪而过,又被新一轮的恶心感覆盖,她不知道这自作自受的一泡鸟屎怎么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应,或者从刚才她移动了二狗开始,她体内就又发生什么变化了。
“头好痛……”景横波pēn_shè状猛吐了一阵,忽然发出一声无力的呢喃,随即身子一仰,晕了过去。
宫胤及时接住了她。
他此刻看起来,也不比满身狼藉的景横波好多少,满身黄黄绿绿,白衣成了花衣。
不远处火把依旧在闪动,人群依旧没动——右国师的所有命令都是铁令。尤其是后发的那一个禁止令。禁止令一发,所有人严禁擅动!
但禁止令是重令,非大事不可用,一般是总掌大权的国师,在调动或控制军队时才会使用的命令,今晚乍见禁止令,又不明白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僵立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都茫然张望,惴惴不安。
自然,也没有人拦阻住耶律祁离去的脚步,宫胤却好像已经将这个大敌给忘了。
人影一闪,一人出现在宫胤身侧,蒙虎,算是禁止令下,唯一还能动的宫胤亲信了。
“送女王回营地。”宫胤将景横波交给他,又吩咐,“派医官好好照顾她。我跟着耶律祁再走一截,看看他有什么布置。”
“是。”蒙虎接过景横波,却没有立即就走,神情犹豫。
宫胤转头静静看他。
“主上。”蒙虎被他清明迥彻的眸子看得心中发凉,咬了咬牙还是道,“属下觉得,您今日还是心急了……”
宫胤沉默,转头看远处起伏的黑色山峦。
“说到底,今日是您和耶律的互相试探。他想知道女王在您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现在,他知道了。”蒙虎叹息一声,“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耶律祁不会真的将女王置于险地,如果您坚持住不发禁止令,他一定也会挟持着女王离开。”
宫胤还是没回头,他笔直的背影,是承载了千年万年长风的巍巍之山。
蒙虎不说话了。
他知道的,宫胤一定也知道,知道依旧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想想。
他只是扼腕叹息,为自己的无懈可击的主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