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宰了他,痛揍他,把他扔进最臭的沼泽里,用八万斤粗盐腌他!
“啊啊啊啊啊!”她嚎叫着跳下马车,厚重的礼服绊得她险些跌倒,她顺手抢过一个护卫手中的刀,手起刀落,白光一闪——
一截深红绣金的华丽裙摆被砍落,她踩着落下的一堆裙摆向前冲。
这一刻。
走路的忘记走路。
骑马的忘记骑马。
拉她的忘记拉。
奔过来的险些落马。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景横波,裙子一撕就是一大截,连里头的裤子都撕裂了,一跑一跳之间就忽闪忽闪露出雪白的大腿,她就以这么个惊世骇俗吓掉大荒人民心脏的造型,狂奔着跑向宫胤……
宫胤停住了,神情也微微骇异,目光闪动,仔细看却能发现隐隐期待。
“啊啊啊啊——”疯狂的大波一边跑一边双手大力挥舞,宫胤觉得这动作隐约有几分熟悉,心中涌起不祥的感觉,忍不住脱口冷喝:“你别——”
“下来!”
一声脆喝,比他更快。
“砰。”
众人眼睁睁看着马上端坐的宫胤,忽然身子一仰,似被人狠狠拎起,砰一下摔下马,砸进了泥土中。
……
“砰。”
疯狂前奔的景横波忽然腿软,又收不住势子,猛地栽在宫胤肚子上。
……
全场都傻了。
逃的险些忘记逃,追的早已忘记追,想护驾的不知道该护谁,想拉架的找不到被打的那个。
眼前一幕冲击力太大,连百战余生的永烈营,都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当地,看大荒人民心目中如神如雪的高贵国师,被砸倒尘埃。看大荒人民心目中禁欲圣洁的女王,把脸埋在他们同样禁欲圣洁的国师的小腹上……
哦……
太颠覆……
不对,还没颠覆完。
摔人是个力气活,景横波至今只用过两次,一次耶律祁一次宫胤,每次都精疲力尽浑身发软,就算这样她也没放过机会,撞上宫胤立即往上一蹿,骑在宫胤身上,拳头挥起对着宫胤右脸就是狠狠一拳——
“啪。”
声音清脆。
不忍目睹这一幕的围观人群,听着声音不太对,才敢颤颤悠悠睁开眼睛。
景横波的手腕被宫胤截住,正高悬在半空中,景横波挣扎两下,宫胤的手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让开!”他怒道。也不知是怒还是羞,平日里如冰似雪的脸,竟然涌上一层淡红。
红若琉璃色,衬得他清透的眸子如黑色水晶。
放在平日景横波必然要对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流一流哈喇子,此刻怒火熊熊,视而不见,挥起唯一自由的另一只手,狠狠地又击下来。
“住手!”宫胤再次伸手去挡,景横波手挥到一半,却忽然向后一缩,拐了个弯,一把捏住宫胤的脸。
两指一夹,指缝用力,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面瘫!冰山!装叉犯!”她大叫,“讨厌死你这样子!为什么要杀他!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不然我就……”
围观的众人已经不会呼吸了……
宫胤也木住了。
活到如今,身居高位,他被人害过也害过别人,风刀霜剑也没少受,但是这样“凶悍”的报复,还是生平首次。
震惊太过,他连景横波话也没听清,只看见她灼灼燃烧的眸子,胸口因愤怒而大力起伏,汹涌得似要逼到眼前。
她为别人生死的愤怒……
他眼神微微一冷。
“不然你就怎样?”心口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梗着,他也忘了现在的情状,啪一下挥开她的手,冷冷追问。
“不然我就……”景横波觉得宰了阉了什么的,都显得虚张声势,做不到的事说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必得选个做得到的事情,刺激他才行。
一眼看见他的领口,用一颗硕大的淡金色珍珠,串着一根金丝束得好紧。
她立刻就想起当初茎叶扣住的领口,小宇宙再次燃起熊熊怒火。
装叉!装正经!道德犯!禁欲狂!
打击禁欲狂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裸奔!
她唰一下熟练地抽掉金丝,拔掉珍珠,就手一抛,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双手狠狠一分。
“不然我就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你!”
“……”
抽气声好响。
大部分人似乎想向前冲,又似乎在向后退,脚下不丁不八,姿态不前不后。不晓得是该解救呢还是该回避?
脸上的表情也很难规整。该笑好呢还是该表示愤怒?道理上应该是后者,可是感情上无限服从前者,唉,想整理好这一刻的表情,真难。
……
景横波清晰地看见宫胤嘴角在抽。
这种表情会发生在他身上,真的很奇异。
还有……她的视线忍不住往下一落……即使此刻别有心事满腔愤怒,还是不得不承认此处风光真好啊……
一线锁骨如玉,半幅肌肤似雪……
“放、开、我!”某人的声音充满寒气,听的人觉得眼前似乎呵起了白雾。
景横波怔了怔。
“我那个去!”她大声道,“我都揍不到你,还能压着你?你自己不舍得起来关我屁事!”
“……”
一瞬间国师大人的脸青了。
并且有转紫的倾向。
众人终于做出了决定——为尊者讳,还是转身当没看见吧!
“呼。”一声响,被无情提醒的国师大人,终于将大庭广众下占够他便宜的女王陛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