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跪下,重重磕头,泪洒地砖,道:“是!”
繁星不说话,只是揪着楚明昭的衣襟瑟瑟发抖,嘤嘤抽泣起来。
楚明昭拍着她纤弱的脊背,看着下方的九女儿目光不悦。
楚无双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少女,面对父亲质疑的目光,吓得说不出话来。楚宜芝挡在妹妹身前,顶着强烈的压迫感道:“父亲大人在上,以前是九妹妹不懂事,才会玩闹过了。我代她向十三妹妹道歉,希望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不要跟她计较。”
楚明昭见她身体羸弱却敢于担当,不禁生出一抹怜惜来。
繁星见她三两句话就把楚九对原主的霸凌说成姐妹玩闹,不禁冷笑。感觉到楚明昭的软化顿生危机感,抬起头来,道:“不不,九姐姐说得对,六姐姐身子不好,我是该让着你……”她怯生生地看着楚明昭,道:“爹爹,我那里好多灵果,可不可以送一些给六姐姐?”
柳真面露急色,想戳穿楚宜芝姐妹的真面目,却被繁星用目光阻止,只好收声。
楚明昭觉得有些丢脸,看了师兄一眼,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全在大女儿和二女儿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暗松了一口气,见小女儿懂事谦让,总算心里好受了些,道:“不必,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未必用得上。”
他的意思是繁星和沈宜芝体质不同,灵果不能混着吃。可楚宜芝和楚无双不这么想啊,闻言皆是悲愤。楚宜芝心机深沉还藏得住,楚无双直接红了眼圈,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只是用目光狠狠地刮着繁星。
可繁星听懂了他的意思,惊讶地捂着小嘴,道:“哎呀,那以前我娘种的灵果都被九姐姐拿去给六姐姐补身子了,会不会反而虚……虚不受补,就像我昨天那样。”
楚明昭脸色一沉,道:“你娘种的灵果,是寒玉樱桃?”
原来那漂亮的樱花叫寒玉樱桃吗?
繁星点头。
“荒唐!”楚明昭一拍桌子,对秋儿道:“她食用过孟夫人院里的寒玉樱桃,是不是中了毒!”
“毒?”楚无双尖叫,指着繁星,“小贱人,你在樱桃里下毒?”
“哇,我没有!”繁星大哭。心里却想骂吧骂吧,等败光最后的父女之情我看你怎么死?
柳真道:“胡说,每年我们院中统共只结十来斤樱桃,全让你摘了去,我家小姐连碰都碰不到,怎么下毒?”
楚无双完全被怒火淹没了理智,“啪”地甩了她一个耳光,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不是十三下的毒,就是你下的。”
“爹,我怕!”繁星颤抖。
楚明昭肺都气炸了,一挥袖,花丛中飞出一条草藤直接将楚无双捆了起来。见柳真嘴角流血,想起昨日初见繁星时惊惶的模样,失望地看着楚无双,道:“昨日我听赵管家说你如何跋扈失礼还道是夸张,如今看来你果然胆大包天,竟敢辱骂自己的亲妹妹,这就是你的教养。”
“父亲大人……”楚宜芝跪了下来,“九妹妹都是为了我才气昏了头,她是口不择言,实非本意啊。”
繁星也像吓坏了,拉着楚明昭的衣袖,道:“爹爹,九姐姐生气是因为我做错了事……”
楚明昭将她圈在怀里安慰,“不关你的事情。你娘曾经中过火毒,我特意寻来寒玉樱花就是为她治病。寒玉樱桃本无毒,却最忌阴性体质之人食用。而宜芝便是这类体质。我还疑惑为何调养多年不见起色,原来是寒玉樱桃之故。”
繁星眨眨眼,一脸恍然。她还以为楚宜芝是心脏病,原来是体质异常啊,她对这对姐妹半点好感都没有,童言无忌地道:“哦,原来是九姐姐害了六姐姐啊。”
楚无双顿时像被人打了一棒,不敢相信地看看姐姐,又看看父亲,喃喃,“怎么可能……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楚宜芝也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可她知道妹妹是一片好意,又怎么会责怪她,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多年病痛竟是妹妹失误所致,说完全不怨怪也不可能。
姐妹俩到底是生隙了。
楚明昭本来是想跟女儿们好好相处一下,如今是半点兴致都没有了。淡淡地道:“本来我担心你们年幼,打算让你们满了十五岁再参加十宗招新,现在看来是把你们耽误了啊。”
玲珑台是楚明昭的道台,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这次打着找繁星的名号,来的除了楚六楚九姐妹,就只有楚琼华和楚晗玉了。可自从到了这里,她们俩就被道常真人的目光锁定,连大声呼吸都不敢。这会儿听楚明昭这样说,二人诚惶诚恐地道:“女儿不敢,愿听父亲教诲。”
楚明昭一看到她们俩就警惕心大作,不再追究楚六楚九了,看向师兄。
道常真人没有发现异常,但谨慎起见也没有冒然传音,摇头。
“带六小姐和九小姐回去。”楚明昭道。
庄妪将二姐妹还有多余的人都带走了。
楚明昭对繁星道:“我跟道常师伯有事离开一会儿,你招呼两位姐姐。”
临走还放了一张红色符牌在繁星袖中。
玄武用小短爪抱起,喜滋滋地道:“啧啧,手笔不小,这是高级符宝,能挡元婴修士一击呢,真当她们是哪里来的老不死啊。”
繁星哭笑不得,乖巧地道:“爹爹放心,女儿一定招待好两位姐姐。”
楚明昭依依不舍地走了,到了亭外却是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