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降临,皎洁的月光如同母亲抚摸孩子的白皙手臂那样温柔。在这静谧的夜里,处处透着孤寂,而那柔和的光线被夜风一点点撕碎。废弃的宅院孤立在角落里,一切繁华都随之远去。
原本的寂静随着脚步声的到来而被打破,门吱扭一声被打开,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骇人的鬼面,在夜里很是吓人。女的则一身绿色长裙,丝绢遮面,目光冰冷无波。
屋子里,有一位被捆绑的老者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堵着布条,浑身被麻绳缠绕着,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眸紧盯着走来的两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被捆绑的双腿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
“没搞错?”女子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口气清冷。
“萧远山胞弟,绝对不会出错!”男子阴笑着开口,走上前去将老头嘴里的堵头拽出来,见到对方眼中一晃而过的慌乱,莞尔一笑,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耸耸肩。
“你们是谁?我和你们无仇无怨,你们——”老头脑袋还算清醒,虽然在拼命冷静,可是那颤颤的嗓音还是泄露了他的真是情绪。
“萧鸣晋升吏部侍郎,萧远山举家迁来赤洛,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带着鬼面的沐暄桀桀怪笑着,“萧鸣傍上二皇子,想必是想来个亲上加亲哦。”沐暄随意的开口,“萧氏祖训?狗屁!”
听着面前两人一唱一和,心一颤,顿时沉入深渊,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感觉这两人和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他记忆里明明没有这号子人物在。
沐秋俯身,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把玩着手柄,两指捏着手柄,匕首尖抵在老头眉心,分毫不差,只要对方稍稍一动,必会见血。匕首尖慢慢沿着对方的鼻线动着,这种逼近死亡边缘的恐怖让老头毛骨悚立。
站在一旁的沐暄双手环胸,挑眉瞧着沐秋的动作,看着拿匕首,他都不自觉的寒战,眉毛突然一动,余光一瞥,老头身下竟然有液体渗出来,“孬种!”沐暄讥讽开口。
沐秋不理会其他,只盯着眼前老头,“我很好奇,当年萧远山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将萧逸除族!哦,不对——”沐秋轻笑,“是赶尽杀绝。”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入对方大腿,“为什么呢?”
听到沐秋的话,老头愕然抬头,那双眼睛紧紧定着沐秋,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不可能!”老头两只眼珠子瞪的硕大,显然觉得心中所想有些惊世骇俗,随之而来的痛苦让他几乎昏厥。
“不说?”无视掉血腥味,沐秋将手中的匕首转了半圈,只听到咔嚓的脆响,那是骨头硬生生被匕首别碎的声音。
沐暄眉心跳动,眼底流露出一丝狂热,看着对方痛苦,他心里无比的畅快。
“不——不知道——”老头生怕对方还要下手,连忙解释,“真的不知道。”老头心里愤恨不已,可是他怕死,他不想死,但他也不清楚兄长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他是真的不知道。
“真可惜!”沐秋松开匕首,起身后退,低头扫了一眼,身上没有沾上血,“我记得,快到萧老夫人六十大寿了吧?”沐秋不再理会地上痛苦呻吟的老头,侧头看向沐暄,“留下这颗脑袋!”
沐暄颔首,“姐姐放心!”沐暄嘻嘻笑着,目送沐秋离开,回头,脸上的笑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骇人的嗜血模样,如同鬼面一般狰狞。
幻灵早就守在门口,见到沐秋走出来,迎着将其送上马车,驱车离开,马车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等沐秋离开不久,废弃宅院突然燃起大火,火势异常凶猛。
夜间大火并没有引来人们的注意,翌日清晨,沐府收到一张拜帖,正是来自萧府萧鸣的帖子。沐德耀听着小厮的回禀,不在意的摆手,“不见!”一口回绝。
“宜州萧家?”见到小厮离去,沐老夫人开口问道,看到沐暄将拨好的鸡蛋放到沐秋盘子里,慈爱一笑,而后看向自家丈夫,“来的倒是急。”仕途中能得沐德耀的指点,被人们视作骄傲,纵然沐德耀已不涉足政事,可他太傅的头衔仍旧挂着。
“可惜了这书香世家的名号。”沐德耀放下筷子,本以为能看到自家孙儿和孙女好奇的视线,事与愿违,那两人仍旧一张平面脸,纹丝不动。沐德耀心里那个郁闷啊,他就没见过能让他的这对宝贝感兴趣的,“萧家家主好像是萧远山,年轻时见过几面,能力到有,不过太急功近利。”沐德耀摇头,话点到为止。
听到沐德耀的话,沐老夫人心里也就有了数。
吃完早饭,沐秋姐弟就被沐老夫人轰出了大门,马车里的沐暄讪讪的看着沐秋,咧嘴一笑,“别家都巴不得大家闺秀,咱家倒是反着。”
“又要走?”沐秋看着沐暄,昨天夜里沐暄直到半夜才回来,虽然没说,但是沐秋知道,他必定又被拉活了。
沐暄嘿嘿笑了笑,“姐姐放心,只不过去江南走一趟,那老东西大寿前,绝对赶回来。”沐暄眼底射出一丝寒意。
“小心!”沐秋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两个字。在马车拐角的时候,沐暄消失不见。回过神来,沐秋见到幻灵将怀中的盒子递出来,看到里面一摞银票,沐秋只觉得头痛不已。沐老夫人也算的是个活宝,和沐德耀这个奇葩不愧是一对,“去碎玉轩!”
逍遥大街是赤洛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也是其中一条主干道,最大的酒楼,最华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