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高原反应越来越强烈了,他开始感到阵阵恶心,头痛欲裂,昏昏欲睡……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沉沉睡去。
空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惊醒,他想起身看个究竟,但发现自己粘在床上,撕都撕不开……他实在是太困了。
当他掀起带着尘土味的毛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眼往车窗外望去: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形状的雪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山尖上,白色的气体蒸腾着。真是难以置信!本来在这平庸的山地景色中完全看不出会有突然冒出一座超凡脱俗的雪山的迹象,但此刻它确确实实就呈现在空的眼前。更不可思议的是,之前看到的大雪山像一根柱子,直插云霄,大约是因为火车已经爬得很高了,所以能够看得见完整的山顶。
“你运气真好!”向导推门进来,“大雪山的山顶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让见的,他是有灵性的,他心情好时才会跟你见面。”
窗外,火车正缓缓驶过一座长长的铁路桥,长年的雨水在锈迹斑斑的桥梁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火车越爬越高,把一座座平庸的山峦抛在了下面,离大雪山越来越近了。火车汽笛长鸣,车头喷着浓浓的白气。空觉得高原反应没那么强烈了,身体似乎已适应了这里缺氧的空气。
车窗被水汽凝结,上面结了一层冰花,空抓起床上的毛毯,把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
火车进入一片针叶林,正经过一片开阔的雪野。
一个急刹车,车速慢了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火车突然停了。或许是临时停车吧,空注意到悬崖边有一栋白色、倾斜的危房,看来这里也受到了当年大地震的破坏。空决定下车活动一下,再窝车上估计就该吐了。
一下车,空就看见几个披着兽皮怪异服饰的土著抄着手站在雪地上对着火车发呆。冷风呼呼地刮着,阳光很耀眼。空来到车头,白色的蒸气、红色的车轮和黑色车身在雪野中显得格外醒目。铁轨下的碎石和枕木被白雪覆盖,他用脚拨开积雪,看见了腐朽、干燥的枕木,铁轨已经完全锈蚀了,连下面碎石子上也印着铁锈。
过了很久,火车也没开,空的偏头痛又犯了,他也懒得找徐将军问原因,又上车打了个盹。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下里燃起一堆堆篝火。机车灯雪亮,照着前方黑黢黢的原始森林,空可以隐隐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的树干。
车下传来一阵哄笑声,空隐约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每人都要讲一个故事,”向导笑道,篝火的火光在他脸上滚动,“讲鬼故事我最在行了。”
“这次不讲鬼故事,讲爱情故事,”有一个学生模样的起义军战士喊道。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大伙开始七嘴八舌调侃起来……
“16禁,16禁。”
“随便,只要是真实的故事。
“好吧,谁先来。”
“向导一看就是一情种,就他吧。”
听到这,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那我就先讲一个吧,”向导站起来指着西南方向的雪山道,“翻过那些山,最后你会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翻过那座月亮才能爬上去的圣山,再走过深谷,那里有一条废弃的隧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空裹着毛毯走下车,索性加入了他们烤火的行列。空环视四周,只见大伙个个都用背包当座垫,围着篝火吃着肉干,喝着烈性白酒,看得空直吞口水。
“如果你寻找穿越之路,”向导停了一会,转头望着空道:“一千年前,有个巫师骑着一头牛翻过了那座雪山,抵达山的那一头,就再也没回来,有人亲眼见到他升天成仙了,这事史书有记载。”
导游突然不讲了,他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坨肉干,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利索地割下一小块递给空,“吃吧,牦牛肉,适合在大冷天吃,驱寒,越吃越提劲,你会上瘾的。”
空尝了一口,顿时人就炸了,辣得他想跳起来骂人,但辣劲过了以后确实很过瘾,越嚼越香,不嚼就辣,完全停不下来。
“来,来自远方的兄弟,喝一口,”向导热情地递过来一瓶酒,“上午听将军说起你的事,你是我们的英雄。”
空不好意思推脱,接过来酒瓶,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也是辣得不行。
酒肉过后,空热得汗流浃背,背上黏糊糊一片,他觉得很不舒服,便回到车上。他裹紧毛毯打算再睡一会,但一想到不可知的未来,空的心里就一阵发慌,睡意全无。他脑海里浮现出雨秀丽的脸庞,笑意不由自主地荡漾在了他的脸上,心又变得暖暖的了,想着,想着,空的偏头痛似乎好了一点,也不想吐了。
“晚安,雨。”这是他在意识模糊之际所能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空沉沉地睡去,直到被天空传来的隆隆轰鸣声惊醒,是雷声吗?他正诧异冬天哪来的雷声时,突然发现窗外亮如白昼,雪野亮得刺眼。
“快下车,无人机轰炸,”空忽听得有人猛敲门,是徐将军,“他们要炸火车,赶紧走,什么也别带。”
空刚下车没跑几步远,身后那节车厢就被一枚导弹击中,强烈的气浪把他掀翻在地,他的耳朵瞬间被震聋,发出尖利的声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嗡嗡直响。绝望恐慌中,空看见了不远处那栋倾斜的小房子,便连滚带爬地向那房子跑去。进去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座建在悬崖边的厕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