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元晋帝眼中跳动着狂怒之色,腮帮子因盛怒而突突跳动,抄起奏折砸在陈屹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怒指道:“陈屹谋害朝廷命官,贪赃枉法,藐视皇威。不严惩,难以树立威信!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随即,勒令百官围观,起到威慑作用。
范弼只有侵占罪与行贿受贿罪,杖一百,抄没家产,流放岭南。
陈屹被杖刑太惨烈,范弼吓得瘫坐在地上,仿若一堆烂泥,颤颤发抖。
侍卫将他拖下去,按在地上行刑。
“礼王,你觉得陈屹死有余辜吗?”元晋帝忽而开口,望着紧咬着腮帮子,脸色煞白的礼王,“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呐。一介小小的知府,竟敢鱼肉百姓,贪污受贿几十万两白银。竟比朕的国库,还要富有!你说,该如何惩戒涉事官宦,方能大快人心?”
众人看着陈屹一滩血肉,已经断绝气息,被拖下去,内侍提水将鲜血冲刷,各个脸色惨白,有的承受力不行的,甚至在作呕。
陡然听闻元晋帝一番话,涉事官员,面如金纸。
“儿臣身为臣子,欺君。身为子嗣,逆父。犯下大不敬之罪,不敢托大,妄议父皇决断。”
许久过后,礼王咬着牙叩首认罪。
何尝不是以退为进?
元晋帝盯着礼王半晌,直到他如芒刺在背,背脊僵直,方才开口道:“朕看你年纪不小,行事却不稳重,终究是修养不足。念你还未犯下大错,便小惩大诫!”转头,让刘公公传旨,“罚礼王半年俸禄,在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府入宫!”
礼王见元晋帝不再为难他,心里松一口气,却又听元晋帝问,“朕听闻你在议亲?”
礼王猛地抬头看向元晋帝。唇瓣翕动,想说与裴家在议亲,只是裴首辅并不同意,这桩婚事一直没有进展。
他眸光微微一转,若是元晋帝指婚,婚事便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最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若是提出裴家,只怕更遭元晋帝厌弃。
元晋帝既然能知道他在秦家说的话,必然清楚他有意求娶裴家嫡小姐的消息。
“你如今二十二,身边没有正妃的确不妥,待你做父王,性子或许会稳重。”元晋帝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手指叩击道:“魏家有女百家求,魏太后便是出自魏家,贤良淑德,是女子的典范。魏家还有一女魏玲语未曾婚配,朕便将她指婚给你。”
礼王错愕的看向元晋帝。
惊疑不定!
“朕只有礼王与襄王两个皇子,今日既然给礼王指婚,襄王便一并给赐婚。”元晋帝看向襄王,目光里是难得的慈祥神色,“你此去安阳府城,立下大功,你中意哪家女子,朕将她指婚给你。”
襄王受宠若惊道:“父皇,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的婚事,全权由您做主。”然后,看一眼脸色青白的礼王,一双仿若云烟雾岚的眸子,光华转动,“父皇亲自给皇兄挑选魏家女,轮到儿臣便由自己做主,未免太偏心皇兄。”
礼王一口淤血堵在胸口。
元晋帝却是笑了,虚点他几下,“你最得朕的心意,自然要最好的女子,才能般配得上你。”他的目光落在裴首辅身上,“裴老,你觉得朕这个皇儿如何?”
“人中龙凤。”裴远道。
“做你的孙女婿如何?”元晋帝这句话,如平地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礼王想做裴家孙女婿,这件事并未遮掩,几乎人尽皆知。
可如今却将魏家二房的次女指婚给礼王,而裴家嫡长孙女,指给襄王!
元晋帝这是在暗示什么?
亦或是给礼王警告?
无论结果如何,最后受益的是襄王!
裴远精锐的目光扫过襄王,沉声道:“正好。”
元晋帝哈哈大笑,然后让刘勇着内阁拟旨赐婚。
礼王掌心几乎被抠破,喉间腥甜不断翻涌,憋得他头昏脑涨。
终究是……失策了!
元晋帝脸上的笑意淡去,突然话音一转,“襄王,你说涉事官员,该当如何处置?”
“父皇,您已经杖杀陈屹,树立皇威。至于其他大臣……您方才给儿臣与皇兄指婚,这是喜事,不能冲撞了。给涉事的大臣宽限几日,将行贿受贿所得的脏银充入国库,此事既往不咎,若是下次再犯,必严惩不贷!”襄王这一番话,算是两全其美。
元晋帝也不想兴师动众,却惦记那些银子,而襄王这个提议,合了元晋帝的心意,又保住朝臣的脑袋,拢络人心。
薛慎之垂着眼帘,元晋帝之所以这般做,重在敲打礼王。
而眼下无疑是给襄王很好拢络人心的机会。
“薛慎之。”
“臣在。”
元晋帝道:“你清丈土地,抓拿贪官污吏,肃整安阳府城贪腐不正之风有功。lùn_gōng行赏,右迁至文渊阁委任大学士。”
薛慎之愣住了,他如今是正五品官员,而文渊阁大学士同样是正五品,但是权利且大不相同。内阁权利日益过大,辅助太子,参与机务,统辖百官等政务,权利甚至力压六部。
而他是最年轻的一个内阁大学士。
震惊的不止是薛慎之,文武百官全都惊愕的看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