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传到刘宗贤耳中时,已经是隐隐约约,难以听个明白了。一阵阵的剧痛从他的肩头传来,他的右手捂着左肩,殷红的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真的死在北兴安了,真是不该来啊……”刘宗贤轻轻叹了一声,苦笑着向前方看去,似乎是想多看两眼这个人吃人的qín_shòu世界。在安仁镇,是他们刘家兄弟吃贫下中农,而在北兴安,他又成了被活活吃掉的对象。
此时硝烟已经散去,刚才发生激战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林子旁边,更是谷子一般倒着不少黑乎乎的人影儿。战斗似乎已经结束,或者是暂时结束了。因为刘宗贤没有看到集体农庄的庄户或是明军士兵去砍鞑子或是毛子的人头。
一个人影噔噔噔的跑过来,脸上满是硝烟,跑到刘宗贤躲藏的马车旁蹲了下来往车底下张望了一眼。原来是杨乐儿,刘宗贤冲她苦苦一笑:“乐儿,我是不成了,要死了……”
杨乐儿却伸出手拽着刘宗贤的红袍将他从车底下拽了出来,在黑龙江边上打熬了两年多,这丫头还真练出一身力气了。这时又一个上了年纪的庄户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刘宗贤抬到了一辆平板车上。
“肩膀上中了一枪,得把子弹取出来,还要多挖掉一点肉。”万念俱灰当中,刘宗贤就听杨乐儿在说话。
“乐儿,你行吗?”另一个声音说。
“行的,刘叔,你不记得我参加过医护训练的吗?”
“哈,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
“死马当活马医吧,刘叔,给我搞点白酒,我洗一下手,再擦擦刀子就给他取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