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重的警告,警告其他的所有人,都管着自己那娇贵的公子千金们,省得像白章三人一样碰上了坑爹。
“陛下。”刘玄清站了起来,俯首说话。
他的旁边,叶叔匡拉了拉他的衣角,但是却并没有拉住。
“白大人三人位高权重,职责险要,可以做一点其他的惩罚,直接革职,那样并不太好吧?臣也是为了大唐着想。”
刘玄清并非是因为与白章三人相善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口出此言,他是真的为了北唐着想,白章三人在这个位子上,尽管算不得有多么出众,办得多么出色,可是终究还是待了那么多年,陛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他们革职或者降职了,也太过草率了吧?
很显然,刘玄清的这一番话,触怒了陛下,陛下的神情瞬间就阴厉了下去。
“你是觉得,朕没有动脑筋思考,做事情鲁莽草率吗?”
陛下就是吃软不吃硬,就算是劝谏,也不能够对着他这样子。
“臣……不敢……”
虽然刘玄清比较刚正阿直,但是这个世界上,像苏饷一样硬气的能有几人?刘玄清还是马上就表达了自己对陛下的臣服。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陛下冷声道。
人人都说先帝雄才大略,感觉他陛下没有做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他不信邪,哪怕从最小的开始——整治长安,打消他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纨绔们的嚣张气焰,这样子或许能够最起码让长安百姓们赞扬自己,他想象着那些画面,觉得特别的舒服,他期待自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出来。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又傻不拉几地像苏饷一样跳了出来说自己做得不对!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需要的是赞扬,是崇敬,而不是刚刚开始就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批评。
叶叔匡直接就站起了身来,厉色对着刘玄清责问道:“刘大人,你的年纪并不大,怎么就糊涂了呢?陛下整治长安,这是人人颂扬的事情,白云里他们三个犯的错误,那么就是白章几人之过,他们得到惩罚是很正常的现象,要是陛下不拿出一点手腕,岂不是让长安那些没有教好的公子千金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在对着刘玄清责骂,但是其实他是和刘玄清关系较好,生怕刘玄清因为这一句劝谏而受到陛下的惩罚。他这个人,和纪晓光一样,圆滑世故,此时此刻一石二鸟,既为刘玄清解了围,同时又从侧面讨好了一下陛下,的确是很妙。
刘玄清连口称“是是是”,他知道,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白章三个人的撤职或者被贬已经无可挽回了,更何况,白章他们也的确算不上是他刘玄清多么看好的好官,他只是觉得就这样仓促不太恰当了一点,他可不想落得当年苏饷一样的下场。
听着叶叔匡的话,陛下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神色,道:“还是叶爱卿懂朕的心意啊!”
“陛下日夜操劳,格外劳神,白章等三人非但不好好为君分忧,居然纵容自己家的公子给长安惹是生非,的确是该罚!”叶叔匡道。
他和白章三人并不是多么亲近,甚至政见多有不和,如今痛打落水狗,岂不快哉?
“陛下,叶大人说得对,既然纵容了,又闹出了点事情,长安百姓们都看着呢,陛下自然是要为百姓们伸张正义的,那么他们三个人就总是得付出点代价,这样子,臣等才有颜面向长安百姓们交待,臣等的形象,实在是被白章他们给玷污了!”
徐敬义是陛下非常喜欢的一个爱卿,那当然不是他做了多少的事情,可以像管清和一样为君分许许多多的忧,而是因为他最最懂得如何获得陛下的欢心,现如今叶叔匡已经开了头,那么他也得好好地溜须拍马一把。
谁都知道陛下的脾气,或许朝臣之中得冒出许许多多个苏饷刘玄清,或者管清和重生、丘镜山回归,还可以稍微左右一下陛下的意志,但是现如今,还有哪个不开眼的为白章三人说话,那可真的是不知死活了。
什么叫一面倒?
就是现在。
“白章那三个家伙实在是可耻!”
“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这罪责,他们逃不了!”
“这一次要是陛下不处置,他们不知道还会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
在这其中,心情最最复杂的莫过于白章的那些党羽们了,他们和白章三人同气连枝,猛然听到那三位居然就这样栽了,心惊胆战莫名,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出自己,而后朝堂之上一面倒地斥责那三位,他们只好昧着良心跟上,那种心中所想和口中所言互相矛盾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的。
只是他们有些怀疑,这其中有着什么猫腻,也许是有些小人作祟,在其中捣鬼,白章三个人位高权重、老奸巨猾,这一回居然就因为自己的儿子在大街上驰骋,就“啵”地一下倒了,这实在是有些轻飘飘与不可思议,他们真的有点怀疑,那所谓的“陛下召见的人”,是受过了指使,那是一种阴谋。
那种想法越来越长久,猜忌渐渐形成,并且越来越深,那些思想扎根在老狐狸们的心中,虽然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但是他们已经开始互相之间警惕并且怀疑了。
听着那些一面倒地说自己是明君,自己做得对的话语声,陛下听得心里面舒服多了,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