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羡慕的是,这个元三文不仅仅受到长安的那些怀春的普通少女们的爱慕,还受到不少大家千金的爱慕,只是他有些心高气傲,竟然一连拒绝了三府千金的“好意”,最后闹得很不愉快,也就没有哪个府邸再自甘堕落地想要去下嫁了。
管阔那些时候还真的以为这个家伙心高气傲,如今一见,才明白——他这是准备不择手段一路往上爬,看到云端的风景呢!
想看到云端的风景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不齿的事情,毕竟那是鸿鹄之志,然而所用的手段就不由得叫人鄙夷了。
“管公子,我从前对管大人可是挺佩服的,对我大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人能撼,但是那终究只是窃取之道,你很幸运地留住了命,被发配边疆,但是看来你倒是并没有吸取自己父亲的教训,一回来就准备闹腾个天翻地覆的,你可要小心点,不要步他的后尘。”
对于管阔的讥讽,元三文一点都不生气,依旧是带着那种很迷人很文雅的微笑,不急不缓,侃侃而谈。
“这一点不需要元大才子担心,”管阔的目光从陶府的那些人身上扫过,又回头看了看,那边也有着陶府之人,他数了数,最后心定了定,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元三文的旁边,传来了一声冷笑。
陶秋的年龄不大,于是身高也很矮,可是他还是昂着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管阔,你把我左惊兄怎么样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陶秋很明显有些不易察觉的担忧,要知道,在这个喜欢玩虐东西的丧心病狂之徒身上,出现这样的情绪,实在是有点不可理喻。
果然就算再不是人的人,也还是会有在意的对象,还是会暴露自己的弱小。
不知道若是他的父亲像白章那样挂了,他会不会比现在那微不可察的更加弱小千倍万倍?
“可能被下了大狱蹲着吧。”管阔的吐字很清晰。
他明白纪晓光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他还是这么说了,不过他问心无愧,他已经说了,“可能”。
事实证明,陶秋作为陶家年纪最小的五公子,可能脑子也是最不行的,听闻此话之后,勃然变色,愤怒充斥了他的脸庞,让他那本来就有些难看的小脸直接就扭曲狰狞了起来。
“你现在也是走在觐见陛下的路上?”他问道。
管阔摇了摇头:“不是,本校尉是在遵从陛下的旨意执行任务……”
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陶秋的声音马上就又变了起来,变为了一种渗人的怪叫:“不是?那就好办了,上啊,把他抓起来啊!”
他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难听极了:“管阔,这一回,我看你往哪里缩!”
周围本来在两旁的店铺之内,隐着不少的长安百姓,都在心惊胆战地看着,当陶秋就这样爆发的时候,竟然有些地方都关了门,只在窗口安静地观望,至于远处大街上的人,全部都不敢靠近了。
这是在遇到白云里和左惊等人的时候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陶秋的阴森恐怖,可以说,到了一个极致。
看到那些情景,就连管阔都有些吃惊,他曾经靠着管府,高枕无忧,根本就不曾体会到普通百姓们是怎样过的,就算陶秋等许多人骂他傻子,可是只要他发怒,那些人惧怕管清和,都得绕着走,直到现今,他亲眼见到了那些情景,才知道陶秋这种人居然可以造成如此景象!
这令他感觉到很震惊,他忽然觉得那个威严的父亲在长安似乎真的做得不够,太不够了。
在震惊之后,他的心中涌动起一股很特别的力量。
他的父亲倒下了,他却站起来了。
他的父亲永远地离开长安了,他却回到了长安。
或许人生就是一个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注定,不管他管阔的能力如何,都是上天期望他可以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仰头看了看天。
紧接着,又把目光平视前方。
陶府的人举着刀,山呼海拥地从前后涌动过来,似乎是想要把他淹没。
陶秋的脸色依旧狰狞恐怖,但是却带有着一种很古怪的笑容,那种笑容管阔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即使是那一夜驼背老金的那种笑容,也不及对方的十分之一。
风度翩翩的元三文带着自信优雅的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冷风吹动他的发,吹动他的衣角,配合他那俊美的容颜,仿佛渐渐弥漫出一股仙意。
他被很多人誉为大才子,他不仅丰神如玉,也不仅能够吟诗作对、琴棋书画,还可以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在从前,管清和大概是看透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一直都被打压着,得不到重用,如今,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他也很清楚自己曾经的遭遇和管清和的打压有关,所以他对管清和是怨恨无比的,即使他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永远都看不到那种阴险计较的心态。今天管清和的儿子闪了出来,本来可以在陶府施展其他的他,故此主动请缨,愿意跟着陶秋过来,修理管阔。他已经算好了,如果陛下是认真的话,一定会给管阔足够的人,而今管阔只有一个人,那么管阔就绝对是一个笑话,管阔是被陛下给卖了!
两旁,长安百姓们都躲在店铺里,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死寂与外面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远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