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桑儿伸手拿过那支桃花簪,这般的精致细腻,一看就和她的剑穗玉桃花一样,是出自一人之手。他伸出双手让她看,他这回有保护好手,不曾让自己受伤。
北冥桑儿伸手在他柔嫩的掌心摸了摸,秀眉一皱瞪他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习武多年,为何连掌心薄茧也没有了?说,你是不是在手受伤后用药了?”
他的确是早在一个月前就为她准备好了寿礼,用药一个月才让手上疤痕尽消,指尖也变回她看着顺眼的柔嫩,连掌心薄茧也一并用药泡没了。
这件事,是他思虑不周,路出马脚了。
北冥桑儿从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可也从没遇上待她如此好的人。
那怕是哥哥,也不曾待她如此温柔细腻过。
这一年,他十八岁,他对她有了不纯洁的心思,是为男女之情。
这一年,她十三岁,懵懂无知的她,并不知道他对她已非童年友情,而是变成了男女之情。
……
一年后,他要离开云梦雾泽,出了玉屏山,去到红尘世间历练了。
临行前,他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你对我竟然还有秘密?”北冥桑儿娇嗔的看他一眼,二话不说,拔剑便与他在桃花林间追逐了起来。
他原本就比她年长,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将来好好保护她,他更是越发刻苦的习武,武功自然是要略胜她一筹的。
可他,却是不能赢她,因为她会不高兴的。
北冥桑儿心知她已打不过他了,可他从小到大就让着她,她习惯了,也喜欢他一直让着她。
他们一起翩然落地,激荡起地上落花震飞而起。
他看着她,将一根竹签送给了她,对她轻声低语笑说:“桃花缘,桃花劫,桃花树下桃花仙。青山君,君山青,再相会……君心情归桃花源。”
北冥桑儿不爱读书,根本不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缘啊劫啊的,又什么桃花青山的,再相会……君心情归桃花源,难不成是游子远游归家的喜悦之意吗?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他眸光温柔的望着她,一手抚上娇艳如桃花的脸颊,嘴角噙笑对她低声轻语道:“记住这首诗,它是《诗经·小雅·隰桑》。等你懂这首诗为何意后,你就可知我对你藏了什么秘密了。”
北冥桑儿还是不懂,她眉头紧皱,决定了,回头就全读一遍,怎么着也要知道他对她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一年,他十九岁,在成为大祭司之前,他需要去人世间走一趟,磨砺此心。
这一年,她十四岁,发誓要在他回来之前,读遍藏书楼里所有的书籍,定要知晓他心中的秘密。
……
三年后,人事全非昨。
他回来了,可一切却都变了。
北冥望死了,杜鹃夫人也死了。
他师父仙逝了,北冥桑儿被人囚禁在了思过崖。
神王与他大战一场,最终一掌重伤他,居高临下看着他,勾唇冷笑道:“你若是不想她死,最好是臣服于我,为我做事,我还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苟延残喘的活到寿终正寝。”
他一手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含血望着这个毁了北冥氏族的女人。
果然被桑儿说对了,望帝带回来的这个外族女人,当真是妖孽祸水。
神王带他去见了北冥桑儿,北冥桑儿已是奄奄一息的躺在思过崖的山洞里,她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苍白的肌肤下细细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桑儿!”他疾步跑过去,单膝跪在石床边,抱起清瘦无比的她,颤抖着伸手去抚摸上冰冷的脸颊,对上她缓缓睁开的无神双眸,他很后悔,当年为何不邀请她一起去红尘世间历练。
更后悔,他为何要远赴西域楼兰国去当什么国师。
如果他一开始就在中原之地,他是断断不会时至今日,回来之后才知晓,云梦雾泽已是易主了。
北冥桑儿望着多年未见的故人,她紧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抬起,纤细的手指缓缓张开,掌心显然便是断成三节的桃花簪。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望着她温柔笑说:“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再送你一支,一定和这个一模一样。”
北冥桑儿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可她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受伤会疼的。
“不会疼,为你永远都不会疼。”他抱着她,落泪吻上她额头,轻声对她笑说:“我答应过你,回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桑儿,青君心悦你,犹如青山抱桃林。”
北冥桑儿早就知道了,那年他离开时念给她听的诗,便是他对她的心意。
神王在一旁看的好生嫉妒,北冥桑儿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可却还有一个男人,一点不嫌弃她的丑陋,珍爱她如珠如宝。
“我答应你,效命于你,你放过她。”他自知他已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这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何等邪功,竟把望帝的功力全吸到了她体内。
如今,北冥氏族已沦陷,这个女人用许多外人控制了族人,他若想保住族人的性命,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反击。
还有就是,望帝的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