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就连圆月也好似冷的缩到了云层后面,玉门关的气温与沙漠之地有异曲同工之妙,便是一早一晚冷得让人想裹好几件衣服,午时却热得不行。忽冷忽热的让人捉摸不准。
而此时阮无双披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披风坐在粗壮的树枝之上,眼睛透过层层枝桠树叶的缝隙时刻盯着不远处亮着微暗灯光的土坯房的动静。怕她着凉的独孤连城解下外披的薄披风,顺势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披着,解给我干嘛?”阮无双压低声音,侧眸看向一旁的独孤连城,柳眉似点水般轻轻一皱。
“热了。”独孤连城淡淡的道,清减的凤眸闲时的看着远处。
热了简直都让人觉得身置寒冬了,说个谎,也不能说个靠谱点的,而她又岂不知道他的心思,无非便是看她冷得哆嗦了,便心疼她罢了。
“我也热了,你自己披着。”阮无双絮絮说着,便将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塞回了他的怀中。他身子还有寒疾未愈,说起来他比她跟需要披风才是。这样一想,她便有了也将自己的那件给他。
寻思着,阮无双又动手去解身上的披风。见此,独孤连城便知她此番为何,于是清减的眸底不由晕染开了几分融融暖意,
“乖,披着。”他温热的指尖覆上了她微微发凉的小手,这笨蛋,手都凉了,既然还故作暖和模样,当真是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话落,又将那件她塞回他怀中的披风,拿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中一股暖意窜涌开来,只觉得整个人暖融融的,而他正在为她将披风的结给系上,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在夜色中投下淡淡的剪影,浅浅的眸光唯是认真的模样,轻轻的雪莲香夹杂着淡淡的药香萦绕着,让她莫名的安心,他温热的气息似根羽毛一般,正温柔的挠着她敏感的心房,心微微悸动,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即是心喜,又是羞怯。她虽与他不少如此亲密过,可今日却最是撩人。
想到此处,阮无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怎么还会有这种少女初开情窦的感触?明明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思及此,她的老脸不由一红。
“好了。”他温声一语,浅浅一笑,大抵是他方才太过认真,便没发现阮无双那少女情开的模样。加之夜色黯淡,便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为此,阮无双心中不由庆幸,还好是晚上,若是白日里被他看了去,定然少不了他的一顿笑话,这黑心的狐狸贯是会损她了。
“你真的不冷吗?”她问,脸上的余温未散,却为了不让独孤连城发现她脸红,为此不敢有何异动。
“嗯。”他轻声应道。
“你黑心惯了,将披风给我,可是有何阴谋?”她巧笑倩兮的道,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既然他不披着,那她便是想方设法的让他也披着,他倒是知道心疼她,却不知道,她多害怕他的寒疾复发,看着他已然适应那寒疾的痛苦难耐时的面无表情,她的心便似滴血般的痛。
“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他忽然一笑,温和浅意的道。
“所以为了防止你出招阴我,我们还是一起披着吧!”阮无双抿唇一笑,微暗的夜色下,眸子似辰星般灼人眼目,叫他眼花缭乱,心动异常。她说着便扯拉开披风,哥俩好似的环抱住他劲廋的腰身。
“好。”他浅笑着应道,说着,抬手便顺势将她揽到了怀中,她这是变相的让他披,他既知她的意思,又岂会辜负了?而她大抵是没想到,他与她不同,他有内力护身,纵然这天气再冷上一些,也可应付的过来。
这厢正柔情蜜意着,那远处灯光微暗的土坯房却有了动静。
只见原本还点着微暗烛光的土坯小房,顷刻间,陷入了一片黑暗,这朱大壮本是屠夫,住处所居便是临近这荒郊野外的,一眼看去,也只有这形只影单的一间屋子。
此刻熄了灯,屋子便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看来朱大壮是按耐不住了。”阮无双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这朱大壮足够谨慎小心,而他们守到了这三更之色,终朱大壮总算是有动静了,本以为今晚会无功而返,岂知还是没叫他们失望。
说着,她抬眸看去,微暗的夜色下,隐约看到一道黑影轻巧灵敏的拉开了房门,警惕异常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好似确定了之后,便疾步往屋后的林中走去。
“抱紧我。”独孤连城淡淡的道,听不出一丝情绪,只是那望着不远处的眸中已然覆满无数冷意。
话音落下,阮无双便反应灵敏的抱紧了他的腰身,整个人跟小鸡仔似的依附在他怀中,随即,他抱着她运功一起,踏风而去。
朱大壮对这一片林子显然是极为熟悉的,他似老鼠一般在这一片黑漆漆的林中左窜右窜,看似乱走乱撞,实则却是很有条理。
此时云层后的月亮含羞带怯的露出了半张娇羞的小脸,凉意十足的微风轻轻吹来,吹的枝叶晃动,在寂静无声的林中,似好听的乐曲一般,却无形中透着一股死寂安然。
朱大壮左顾右盼,小心防备的走了许久,直到走到一道壁崖之处,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壁崖之上的杂草,而后抬手在崖壁上摸索着什么,紧接着那壁崖竟慢慢的突了一道门大小地方。
朱大壮见石门打开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珠子幽幽的转了转,便抬步走进去。待他走进去后,石门又慢慢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