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蓝洁映的出现,孟衍觉得非常奇怪,他不认为这位长老是来公正执法的,否则就该不由分说,把在场有份斗殴的全数逮捕,抓回刑堂审问,但若说她是存心来袒护自己的,那也不太可能,自己与她既无渊源,也没交情,这位素以公正无私著称的冷面长老,凭什么来帮自己一把?
或许,这位蓝长老本就与千剑叟不睦,自己只是碰巧卷入了两位长老的斗争之中,毕竟这些长老们吃饱没事干,整天都斗来斗去,自己听杂役们说起种种斗争传闻,耳朵都快可以长茧了,这两位就算有什么过往恩怨、权力纠葛,自己也不可能知道,更不用去在意。
但……眼前的问题总要解决,千剑叟和蓝洁映这两位长老的意外到场,混淆了本来的焦点,对其他人来说,问题焦点是什么可以不重要,反正有热闹看就好,但孟衍可不这样想,那个慕苍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还盯着自己咧……
有问题就要解决,如果问题是人,那就要把问题人给解决掉,孟衍不打算放任芒刺在背,既然事情已经闹开,慕苍云也注意到自己,那就不必管什么谋定后动,直接把问题挑破。
“我这位兄弟,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我们虽是杂役,却也有做人的尊严,听说女生那边有位师姐,写信给这位慕师兄表白,却没得到回音,还被奚落了一遍,非常难过,我这位兄弟气不过,才跑来找慕师兄理论。”
孟衍的一段话,纯属颠倒是非,他吃准虎擎天冲过来时,不会明说黄百合的名字,只是含糊提起信的事,就直接加上自己的演绎,胡扯一番,而所有人听他这样说,都只以为是一个女杂役写信求爱被拒,爆出哄堂大笑,连千剑叟都皱起眉头,表情尴尬,想发作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有慕苍云露出惊愕的眼神,更开始深思。
“不要笑!我们杂役难道就不是人,不是千雪峰的一份子吗?”孟衍指着攀趴在墙头上,对这边耻笑的一排女弟子,喝道:“普通弟子就是尊贵,杂役就是贱?妳们要是看不起杂役,自己去告白看看,看看慕大帅哥会不会理妳们,如果他看也不看妳们一眼,那妳们在他心里也跟杂役没什么分别,杂役不如屎吗?妳们有如臭屎,一样的扶不上墙,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些话引起那些围观的女弟子一阵大哗,纷纷指着孟衍开骂,但明是骂孟衍,这些女弟子却也将目光偷瞥向慕苍云,想知道他对这话做何表态,弄得慕苍云异常尴尬,既不能说自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坐实这少年的挑拨,也不能说什么自己会回应众人感情之类的,让这闹剧彻底沦为大笑话,一时进退维谷,怒瞪向孟衍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场面变得很奇怪,那些支持慕苍云的男弟子,纷纷开口,替慕苍云说话,可因为事情本身很怪,他们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很怪。
“妳们吵什么?慕师兄喜欢什么人,是他的自由,这种事情也能勉强的吗?”
“不错,他要是会喜欢妳们,自然就会喜欢,如果他看不上,妳们在那边吵又有什么用?”
“是啊,我们的慕师兄乃人中龙凤,他专心武道,不想被男女情爱牵绊,妳们就死了心吧。”
这些话都是想帮助慕苍云解围,可七嘴八舌地说出,让气氛变得更怪异,慕苍云的脸色一句难看过一句,看着场面渐渐失控,变成了男弟子与女弟子两边骂仗,还越来越火爆,最后是千剑叟勃然大怒,扬手一指剑雷,打在地上,爆出巨响,更镇住所有喧哗,两边弟子见长老动怒,都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小子!你想怎么样?”
千剑叟怒问出声,心里真恨死了那小子,想立刻斩了他,可既顾虑名声,又忌惮在旁冷眼注视的蓝洁映,只得先行交涉,不让这笑话再闹下去。
“你瞎闹一场,又说打赌,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就想与慕师兄赌一场,证明我们当杂役的不是渣,也是和大家一样平等的好男儿,让有些人以后不能再用狗眼看人。”
孟衍道:“大竞之上,我们仆役这边派一个人,你们正式弟子这边也派一个,较量高下,看看谁才是渣。为了不占便宜,正式弟子这边,就由慕师兄来代表,而我们杂役这边则是……”
说到这里,一直倚靠在孟衍肩上的虎擎天,忽然扯了扯他的肩膀,虽然无言,却已经表达意思,孟衍暗叹口气,道:“就是我兄弟虎擎天,大竞上公开一决,谁赢了,谁留下,输了……自动从千雪峰消失!”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谁都没想到这少年有那么大的口气,输了就要离开千雪峰,这等若被开革出门,以这种方式离开门派的,后头恐怕也不会有其他门派要,只能当一个浪迹江湖的孤魂野鬼,一辈子大概也就毁了……
即使是像慕苍云这样各处抢着要的人才,如果被开革出门,恐怕也很难在东土的大门派栖身,只能流落黑帮,因为能算得上号的大派,都有许多名誉、门风上的顾忌,而人才这种东西,对于那些底蕴深厚的大门派,从来就不是问题,至于像虎擎天这种杂役出身的,要是给赶出去,就只有在苦力与强盗之间选择命运,后者看似可以威风一时,但只要搞得大了,千雪峰必然出面清理门户,也就等同死路。
基于这个理由,在场所有人望向虎擎天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整个事实明摆着,虎擎天没可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