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有明既兴奋又堵心的出来了,兴奋的是有了路子好好治治那个小子,堵心的是犬子三胖的仕途之路,是彻底没了希望了。
一路的秋雨,让他心里更加憋闷的厉害,好容易路上有个村民让他开心了一把,结果又被辆大越野给欺负惨了。赖有明一跺脚,又坐进了三轮车。娘的,一肚子气,回去看看能找着王寡妇撒撒火吧。想到前凸后翘腰肢细的王寡妇,赖有明不禁嗓子眼一紧。这女人本来一直跟马长贵打得火热,可是最近忽然对他热乎了起来,隔三差五的就扭着细腰往农资超市跑。这不奇怪,赖有明一直就瞧不上马长贵,别看俩人关系好,可在赖有明心里,马长贵哪点儿都不如他,人长得邋遢,更没有钱,凭啥村长他来当,还有个赵翠花那样性感的女人,外面还弄了个王寡妇,真他妈的。赖有明琢磨着,王寡妇早该开窍了,跟自己不比跟他马长贵强多了。
赖有明估摸着,应该不用费啥力气,就能推了这女人。朋友妻,不可欺,不过这不是妻,只能算是马长贵的野女人,所以偶尔一回,也没啥客气的,像自己这样在村里有钱有势的人,多睡几个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回头再说郭小海,心情大爽的开着大福特进了村,很有种富贵还乡的感觉。不过因为下雨,没见到啥人,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不过也庆幸,低调,低调嘛,干事创业,不低调容易遭人嫉妒。
远远地,小南湖烟雨蒙蒙,湖边连接的鱼塘边,蹲着一个蓑衣斗笠的身影,正蹲在那里看着什么。
郭小海开了过去,停在旁边一看,居然是牛大叔。
“牛大叔,”郭小海下了车,喊道。
牛大叔一看一辆崭新的大越野车停在旁边,有些吃惊,再一看,竟然是郭小海从车上下来了。“小……郭总,你这是……”
“啥郭总啊,牛大叔,以后还叫我小海得了,郭总郭总的,听着别扭。”郭小海道,“这不,刚在省城提了辆新车,这成立公司了,以后用车的地方多着呢。”
“嘿,好,这车,可真大呀,比乡里那些当官的小轿车都阔气,得不少钱吧。”牛大叔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的看着这样的豪车呢,不禁赞叹个不停。
郭小海的虚荣心很有些满足,“不贵,也就四五十万。”
牛大叔抽了口冷气,咧咧嘴。四五十万,说着跟玩儿似的,自己辛苦一辈子,也不知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牛大叔,下着雨的你在这干啥呢。”郭小海问道,一看地上,铺着塑料纸,上面还有好些吮指虾,一个个的怀里都抱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虾籽儿,不过却都是死的。
“哦,郭村长,这不,忘了正事儿了,你看看这些虾……”
原来,牛大叔实在观察虾苗繁育的情况呢。郭小海心里不禁点头,看来真是找对人了,牛大叔这是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事儿来做的呢。
不过情况却不乐观。郭小海早前把从山里带来的那部分活着的吮指虾交给了牛大叔,让他看看能不能繁育养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很不理想。
“啥法子都用了,水草多少、水质清浊,还有喂食,我都一项一项的过的,可是这些虾,娇贵得很,一个接一个的,都这样,到底也不知是啥原因,嗐呀,这都是抱了籽儿的……”牛大叔看着这些虾,心疼的欲哭无泪一般。
郭小海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没啥,这个虾本来就是只有深山水潭里才有的,不好养活,我带了一竹篓出来,也就剩下这么一小点儿。咱就是做个试验,看看怎么样。”
“唉,说到底还是我本事不行,也不知道会影响你的公司生意不……”牛大叔很是内疚。
“怎么会呢,”郭小海忙道,“牛大叔,我的水产基地这么大,养鱼养虾,种水草,哪一样都离不开你呢,你只管放开手干,千万不要有啥负担。”
牛大叔点点头,也暗暗下决心,一定得出把子力气,不能拖累了人家。
“走吧,下雨了,就别看了,我送你回家。”郭小海道。
“啥?”牛大叔一愣,看着豪华的大福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啥呀,快上车吧,一脚油门就到了。”郭小海拉着牛大叔上车。
“我……我,没换衣服,都是泥,”牛大叔红着脸,不上去,“……别把车里弄脏了。”
“嗨呀,泥怕什么呀,咱农民不都是在泥土里刨食儿的,擦擦就是了,快上来!”郭小海不容置疑的道。
牛大叔只好脱了蓑衣斗笠,小心的折好了,放在脚垫上,然后又把身上的泥水仔细的抖干净了,这才爬上了真皮大座椅。
驾着三轮车的赖有明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银色的大越野,正停在路边呢。走近些一看,正看到郭小海拉着牛大叔上车呢。
他奶奶的,竟然是这小子,这小子又买了新车了?!赖有明又气又妒,想起刚才被积水泼的满头满脸的狼狈,更是怒火冲天,电门拧到了底,想追上去理论理论,可人家大福特已经一脚油门,窜远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赖有明窜下来,气的直跳脚,“小王八蛋,二流子,等着瞧,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赖有明狠狠的把地上的那几只死虾跺的粉粹,跟头野牛似的呼呼只喘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车轮飞驰,牛大叔坐在车里,简直就跟做梦似的,看看真皮座椅,看看眼花缭乱的中控台,想摸摸又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