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老板这么较真,肖尧很认可,他吩咐让赵大现场点数,花老板就在一边喝茶等着。等到赵大把五十四张十元票面点完,确认无误后,花老板及时起身就要告辞。
“花老板,厂里有新规定,以后所有的销售商,到我们厂里进货,都必须先给钱,后拿货,你手头的货卖完后,要准备好下一批的货款哦。还有一条,我们厂的货,以后不会再送货上门,要自己去取。”
“啊?是因为我。”
花老板一惊,自当这是肖尧在报复他。肖尧一笑,打断他后面的话。
“这是厂里新规定,不是针对你一人,你要是觉得不划算,虽时可以取消进货。”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家里忙,就不再打搅你们了。”
花老板走后,舅爷爷刚刚看到了赵大惊愕的表情,知道肖尧嘴里的厂里新规,只是肖尧的一个临时起意,要说不是单独针对花老板,舅爷爷怎么也不相信。
“肖尧,你不要怪他,他是我的好兄弟,做人也很实诚,都是我想让你过来和你谈谈,才出此下策。”
看到舅爷爷把话挑明,肖尧也难压心里的怒气,但看在静儿的份上,他只能忍着,即便如此,他脸上还是带着不快。
“舅爷爷,你想和我谈谈很简单,你让人捎个信去,我只要到了周镇,还敢不来见你吗?你又何必闹这么一出?”
“你以为我没让人带信啊?我春节从表哥那走的时候就说了,让你再来周镇,一定到我这来玩玩,可是这都半年多过去了,你不也没来吗?我叫人去问,就说你没来,我这不也没办法吗?”
舅爷爷见肖尧把尊称都放弃了,直呼“你”字,他也着急了。他到不是计较辈分,而是怕和肖尧弄僵了。他想和肖尧一起联合办汽水厂,这半年来,可以说是望眼欲穿。
他是个爱干净、图讲究的人,无奈之下办的这个木材加工厂,又吵又脏又累不说,还一年到头挣不到几个钱。这与他的性格完全不同,不喜欢的事,做起来也就少了进取的兴致。
看到舅爷爷那无奈的表情,肖尧知道,一定是自己说过不愿和他合作办厂,小惠阿姨和钱叔叔就把他敷衍到现在。这当中没有好好的沟通,造成这样的局面,也确实不能完全怪他。
舅爷爷到了此时,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就对肖尧说明,他想把这个木材加工厂关停,就在原址,和肖尧联合办厂。
“舅爷爷,不是我不想和你办汽水厂,目前的情况,你也许不清楚。就是我们那个厂,还能坚持多久,我心里都没底。”
“这不生产销售都挺好的吗?你们那我不知道,花老板这,喝汽水人很多啊,照这形势下去,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喝汽水,你怎么会担心办不下去呢?”
“这都怪我们,端午节把绿豆糕和粽子做的太多了,到最后都砸手里卖不出去,亏了很多钱。”
赵大听了肖尧的话,心里发凉。要是汽水厂办不下去,自己两兄弟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赶忙低头承认错误。
“算啦,你自责什么?你只是负责销售和采购,决策失误,与你有多大关系?”
“咋没关系?都是我根据年前年后的糕点销量情况,说今年绿豆糕销量一定会好,厂里才。”
赵大说不下去了,他一直把厂里的这次失误,归罪在自己头上,这时候说出来,他还是很惭愧。
看到赵大为厂里生意亏本,不但勇于承担责任,还那么真心的后悔,肖尧心里很舒坦。只要厂里每一个职工,都能爱厂如家,什么样的企业,也能做的蒸蒸日上。
舅爷爷看着赵大如此,内心也非常赞赏。但他此时无心理会其他事情,好不容易才把肖尧钓来,这不谈妥合作事宜,他如何甘心?
“肖尧,这做生意有赚有赔,次把次失误,你也不能丧失信心,我反正是不怕,有这么良好的发展势头,不干才亏了呢。”
肖尧苦于有赵大在场,不敢把何碧香对他说的事情泄露出来。舅爷爷见肖尧欲说又止,个高不傻的他立即就看出了玄机。
“赵兄弟,我忘了买烟,你到花老板家给我买包烟来如何?”
虽说来着都是客,主人一般不会指派客人做事,但眼前肖尧是他老板,舅爷爷不但年长还是长辈,吩咐赵大去买烟也是在情理中。
赵大和肖尧坐在一起喝功夫茶,本就心里有点别扭,得到一个差事,他正好脱身。他爬起来答应一声,没等舅爷爷给钱就跑出门。
“肖尧,现在就我们爷两,你有什么就说吧。你要是看不上我这块也直说,我也打个望账心死心。”
肖尧知道这时候再不挑明情况,舅爷爷也不会放弃。他很尊重当过兵的人,也喜欢他今天的直来直去的性格。通过这一会的私下接触,对他的映象,也有了一定的改观。
“舅爷爷,我说的没底,是上面的政策,我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官方消息,但无风不起浪,我还是宁愿信其有,万一再来个割资本主义尾巴,把你也撘进去了,这又何苦呢?”
舅爷爷一听,脸色立即严峻起来,这么多年来,国家的运动不断,一会提倡谁家穷谁光荣,一会又是斗私批修,搞得人心惶惶。
老百姓卖点自家的东西,都跟做贼一样。赶上一个运动,就有不少人跟着倒霉,这样的先例,他还真是见过不少。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