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暨身为亲王,但却依然是尚公主,被称之为驸马,而太平公主从来都是太平公主,并不曾因为武攸暨成了定王就改称定王妃。
她风姿绝世,容颜绝美,眸光流转,妖娆万种,轻轻一笑间展露的风华,让天上的大日都黯然失色。
面对万民的朝拜,她微微颔首,随即便转身登车而去,在禁军和府军的簇拥下朝扬州城而去。
简短的仪式,没有互相寒暄和唱和,没有拍马溜须和逢迎,也没有美酒助兴,所有人都散了,各回各家,同妻儿老小吹嘘数日,亦或是呼朋唤友去酒肆中喝上几杯,然后再大吹大擂,争个脸红脖子粗。
人群中,老仆请武崇训登车,他一边踏着马凳一手扶在老仆肩头,跨上了车辕,临进车门前却回首看向太平公主的车驾,自言自语:“为何不见王方庆?定王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疑惑不解,按照当日女帝颁布圣旨后,从宫中传出的消息来看,明明白白是由宰相王方庆陪同太平公主前来扬州,可为什么一转眼变成了武攸暨?
武攸暨一人身兼南北衙要职,将南衙第一卫左卫和北衙天子亲军千骑掌握在手中,可谓是大权在握,权倾朝野。
他本是一个不起眼的族人,却因为朔方大捷得到女帝的赏识,并委以重任,生生打破了二武之间的的平衡。而在大周立国后,又被加封定王,和武承嗣、武三思已是成三足鼎立的局势,完全有了争夺大周继承人的资格。
对于武三思要想继承女帝的帝位,不仅要打败老对头武承嗣,还要提防武攸暨,以免鹤蚌相争,让他白白捡了便宜。
而武崇训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交好安国县公,想方设法将他给拉拢,可如今武攸暨却来了,将打乱他的布局,且不仅仅是增添难度这么简单。
武攸暨曾参加朔方之战,本就是赵无敌的老熟人,而今重逢,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武崇训心里难受,觉得自己个真特么窝囊,都躲到扬州了,武氏族人还阴魂不散,紧随而至要坏他的好事。
他的心中怨且恨,可又没什么好办法。武攸暨是大将军,随行的禁军就有近千人,俱都是精锐之师,就武崇训手下的那些歪瓜裂枣,想上门找麻烦都办不到。
不说武崇训满肚子委屈往回赶,想早点回到自家的宅子,让人煮一釡大肉,再来一坛子葡萄酿,尽情地大醉一场,至于那些烦恼是,还是留待明日再想。
赵无敌本打算和窈娘等人乘轻车回府,却被赵不凡给拦住,无他,太平公主口谕,请安国县公和武娘子到驿馆相见,有要事相商。
武娘子指的是窈娘,女帝给她安上了一个武氏女的名分,至于安国夫人的称号,那得等她与安国县公拜堂成亲以后才能拥有。
这很正常,谁见过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被人称之为夫人的?谁要是敢那样喊,保准让人给打死。
赵不凡传过口谕,方才陪着笑脸给叔父和婶子请安。这是朝廷的法度和礼仪决定,先公后私,先公主后叔父,任谁也挑不出礼来。
他都来不及问他亲妹子丫丫的近况,便匆忙告辞离去,打马追赶太平公主的车驾。
一大家子人只好分成两拨,秦夫人、秦怀安和冯桂带着沫儿和月娥回府,而赵无敌则和窈娘同乘一辆轻车,也就是那辆二马驾驭的安国县公座驾,尾随在太平公主的车队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安国县公的大婚之期日渐临近,已经有不少神都的勋贵和各大世家派出族人到扬州,可人们却不约而同地住在客栈中,亦或是自家或亲友的私宅里,没有一个敢住进驿馆。
人们都知道太平公主和宰相王方庆要来扬州,自然是要下榻在驿馆中。至于他们,君不见就连高阳王都住在自家宅子里,借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和公主抢驿馆。
扬州城中来了很多外乡人,操着各地的口音,将城中大小客栈都包下了,根本就不谈钱,随手就是一袋子钱扔过去。
客栈中已人满为患,没有地方落脚的就把主意打到亲朋好友头上,各种名头都有,诸如乡党、同年、姑婆家的孙媳妇娘家的二舅姥爷的侄儿的弟妇娘家的小叔子……但凡只要扯到一点关系的,都毫不犹豫地拉关系,其错综复杂的关系能把一个博学鸿儒给绕晕了。
再后来,实在是没有关系可攀被逼红眼了的人,将眼睛盯上了寺庙和道观,伪装成虔诚的信徒,施舍一些烛火和灯油钱,就赖在那里不走了,美其名曰要与三清梦中论道、效法我佛于菩提树下悟法。
这也是被逼急了,真不要脸了。还三清论道?就你丫那獐头鼠目的模样,也不怕将三清道祖给恶心死?还有哪位,你确定那是菩提树?明明是一株杨柳,就是佛祖来了,也悟不出无上妙法来。
甚至有那不差钱的主,干脆在瘦西湖包下一艘画舫,既解决了吃喝玩乐,也有了睡觉的地方,可谓是一举数得,太值得了!
就这,还是因为有人在途中遇到扶灵回返神都的武延秀,被他添油加醋的“真相”给吓到,立马打道回府,可不敢搅和进去。
安国县公怒杀武厚行,那可不是小事,八成将迎来女帝的怒火和严惩,老子胆小、脖子也软,可不想被牵连进去,让当成同党给一刀斩了。
驿馆地处西城,虽不临近风光秀丽的瘦西湖,但也有一条小河从中穿过,平添了一份灵动。
驿馆占地颇广,能有好几十亩大小,其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