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霍的情况总是时好时坏,并不是很稳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多,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且不是那种处于疯魔状态的清醒,而是真正的,恢复神智的状态。
虽然时间短暂,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段,但是这样的情况已经很让人高兴了,至少他是真正拥有治愈的可能性的,不过,即便滕霍逐渐恢复神智,玄非还是没有让无断与之见面,因为滕霍的情况还是不稳定。
玄非还记得,当滕霍第一次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那场残忍的战斗中,泯灭人性的父亲、妻子的自我牺牲奉献,这些都是滕霍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所以在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攻击,攻击在他面前的人。
幸好玄非实力高强,反应够快,而且羽鏊也在现场,两人联手总算在不伤害滕霍的情况下将他制住,并且向他讲述了现在的情况。
幸好滕霍还认得羽鏊,听完它的讲述,虽然很痛苦(得知熔媚死亡的消息),但他还是能够坚持下去,也愿意接受玄非的治疗。
在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滕霍的情况才算基本稳定,就算是从疯魔状态恢复过来,也不会再对面前的人展开攻击,治疗的进展越来越理想了,玄非料想,也许过不了多久,滕霍、无断父子就可以真正的相见了。
而这一天也在众人的期盼下悄然来临,玄非总算走出了充作治疗室的密室。早在两天之前,玄非就告诉众人,最迟就是今天。滕霍的治疗就会结束,他有很大机会可以恢复神智,并且终生不再复发,也不会再受吸血怪病的纠缠,所以一看见玄非走出来,众人立即围了上去,无断最为紧张。急忙开口问道:“玄非先生,情况怎么样父亲怎么样了?”
&自己进去亲眼看看不是更好......”跟在玄非后面走出密室的羽鏊。微笑着对无断说道:“去吧,去见见你的父亲吧,他正在等着你。”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无断的肩膀。以示鼓励!
严格来说。从出生到现在,无断与他的父亲从未真正见过面,现在就要见到他了,无断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情怀,站在密室入口,踌躇着不敢进入。
阎和龙泽、雨枫、方离四人走上前,伸手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去吧......”
回姐姐。无断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做好准备。举步走进密室,去见那从不曾真正见过的父亲。
密室里,滕霍坐在床沿,其实他也很紧张,虽然从羽鏊和玄非口中得知,妻子媚儿为他生了一个孩子,而且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圣灵师,他感到非常骄傲,但是从来不曾见面的这个孩子,对他这个父亲究竟抱有什么想法,滕霍非常在意,他害怕自己不是孩子心目中期盼的那种父亲,害怕孩子会感到失望,他突然有一种马上从这里逃走的念头。
然而,不等滕霍将心中念头化为实际行动,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传来,一个少年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映入滕霍的眼中,那是一个眉清目秀,非常俊朗的少年,而最令人侧目的是少年头上那暗红色的头发,那是与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他梦里浮现的女子相同的发色,媚儿的颜色。
停住脚步,父子二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床边,都是略显局促不安的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
大约过了有一两刻钟,滕霍率先打破沉默,伸出手朝无断招了招手,“孩子,你可以过来一点吗,让我好好看看你......”
父亲的声音,这就是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好听,好听得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无断强忍着突如其来的泪意,低着头,抬腿一步一步走向滕霍,在距离他还有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垂放在双侧,隐隐可见有些颤抖,显然,无断也是十分激动的。
站在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深爱的妻子为自己生下的儿子,这个世上自己仅剩的亲人......滕霍缓缓抬起手臂,有些胆怯,更多的是激动,轻轻的抚摸眼前少年的脑袋,柔声问道:“你什么名字?”
羽鏊和玄非都故意不告诉他关于无断的任何事情,哪怕是他的名字也不告诉他,而滕霍虽然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对儿子说,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颤抖着,问出如此笨拙的问题,因为他真的非常激动,却也非常无措!
听见父亲微颤的声音,无断心中的紧张突然奇异地消失了,他抬起头,露出微笑,开口说道:“我的名字叫做无断,虽然父亲(指熔岩妖虎——熔魁)说过我原来并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这是母亲后来为我取的,所以我就叫无断。”
&断......永无断绝之期吗?媚儿,你是这个意思吗?”看着无断,滕霍喃喃念道,想起已经死去的妻子,不禁又是一阵恍惚,悲从中来。
无断知道父亲此时正在思念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打扰,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父亲回神,过了有一会儿,滕霍总算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看见无断静立在他面前,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滕霍感到非常欣慰,于是说道:“我不是一个尽责的好父亲,从你出生到现在,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相见,虽然如此,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原谅父亲,我很想知道你过去十年来的生活,告诉我可以吗?”
几乎是以一种恳求的语气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