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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霆半步不让,大声道:“王爷醒来之时,见有重臣随侍在侧,只会因为众臣思量周详而感到欣慰,为何要生气?公主也说王爷病重,此时不在王府值守,随时听候王爷的旨意,才是我等的失职!”
忽都鲁坚迷失被杨霆堵得无话可说,怒不可遏地指着杨霆,道:“你……你……杨霆,这是王府的家事,不容外人插口!”
文天祥闻言登时愤然作色,起身道:“臣文天祥,敢问忽都鲁坚迷失公主,何时可以当王府的家了?臣如果没记错,忽都鲁坚迷失公主好像是高丽的王后吧?王府的家事为何要由忽都鲁坚迷失公主来做主?名不正言不顺,恕臣难以苟同!”
文天祥是程越四位夫人的父亲,又是程党之首,无论国事还是王府的家事,都可以插得上嘴,此时出面反驳忽都鲁坚迷失,群臣不由都在心中暗暗喝彩!
忽都鲁坚迷失反倒被文天祥这句话问得抖擞起精神,反诘道:“文相公这是何意?我个堂堂的高丽王后,蒙主的公主,难道还会害王爷不成?我两位姐姐都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爱妃,算起来,我若不是王爷的家人,莫非文相公才是么?”
文天祥登时勃然大怒!忽都鲁坚迷失此言,分明是在拿定娘四姐妹的身份在嘲讽他!大宋谁人不知,定娘四姐妹在王府虽身为侍妾,但执掌秘书司大权,倍受宠爱,不在几位蒙古公主之下,却被忽都鲁坚迷失拿她们侍妾的身份来这般讥讽,以文天祥在朝中的地位,何堪受此大辱?
不待文天祥说话,旁的苏刘义站了起来,微微笑,道:“,臣苏刘义,公主即便是王府家人,似乎也当不了王府的家,公主想干涉朝政的话,可自回高丽,随性而为。我大宋么……还不是公主可以挥洒的地方。”
眼看宋朝重臣个个站出来反对自己,忽都鲁坚迷失的面色越来越沉,完泽和囊加真却迟迟没有发声。程越手下的重臣,岂是区区个忽都鲁坚迷失就可以驱策的?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
完泽见众臣都不买忽都鲁坚迷失的账,也是无可奈何,但此时却要她拿个主意。完泽想了想,道:“就依杨相公,请诸卿公推六名重臣,三人轮值,每两天换,如何?”
忽都鲁坚迷失急得刚要开口阻止,张钰马上抢先步,朗声道:“臣举荐文相公、高院长和谢尚书。三位大人都是王爷的心腹重臣,素来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正是最好的人选。”
张钰推荐的三位,谁也说不出反对的意见来。文天祥按照程越的计划,是迟早拜相的重臣,程党之首,最有资格。高斯得掌管律法,执法如山,世所称颂,自然也应在其中。而谢枋得主持苏州大考,声望日隆,天下学子自是没有异议。三人的高风亮节,也是有口皆碑,张钰在仓促之间,考虑得仍然极为周详。
群臣立即大表赞同,刘岊趁热打铁,接着道:“臣另举荐张贵、张孝忠、昂吉尔三位王爷的心腹武将入府值守,以备王爷垂询。”
群臣忽地怔,什么?要派武将入值?这可与宫里的规矩不样啊!但转念想,此举大妙!
王爷以武立身,文武并重,入值的重臣当中,怎可缺了武将?再者说来,王爷身边尽是蒙古贵族,城外还有蒙古大军,若是让他们控制了王府,那还了得?有这三名大将坐镇的话,蒙古人想以武力威慑值守的大臣,就难以得逞了,倒是好事桩。三人中还有名为归降的蒙古大将,来显得大宋心胸宽广,二来也让蒙古人说不出什么,更没法以歧视蒙古人为由挑拨军中的蒙古和其他各族士兵,刘岊端的好计策!
群臣想到这里,都在心中大赞刘岊老辣,群大臣又是当即支持。
完泽想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于是道:“既然众卿都以为妥当,就依众卿,辛苦六位卿家轮值了。至于六位轮值的次序,就由你们自行商定,回头报给我知道便可。”
六位重臣齐上前领命。完泽道:“过会儿我让罗夫人给各位在外宅安排好住处,有劳。”
六人忙道不敢,群臣终于放下了心头块大石。有这六位在,蒙古人想在王府只手遮天,怕是千难万难!
忽都鲁坚迷失暗气于心,等到完泽与众臣说过话,向后面走的时候,急忙拉着她进了间不起眼的小屋子。
两人在屋里待了近个时辰才推门出来,完泽已是面色苍白,手指竟然还在微微发抖!
她听到的事情实在太震撼,但这是来自于忽必烈的旨意,自己应该要服从!不过,程越麾下的文武,真的会让大元得逞么?
罗夫人在外宅收拾出个小院,供六位值守的大臣休息。六位大臣也马上分好了工。文天祥、高斯得与昂吉尔组,谢枋得、张贵与张孝忠组,每两天轮换。
说是说好了,但三名武将根本不听使唤。昂吉尔在临安没有宅第,于是回到下榻处——程越的旧宅,拿好行李后就入王府住下,根本不打算离开。
张贵与张孝忠倒是有家宅,但他们看到昂吉尔直接住进来后,索性也命人送来常用的物件,与昂吉尔各占间小屋,做了邻居,寸步不离王府。
三名武将如此,文天祥、高斯得与谢枋得只好有样学样,起住了进来。反正完泽也只是说要有三名大臣值守,并没说不许不轮值的大臣留宿。
三文三武六名大臣守在王府也没多余的事情可做,该处理公务的还是处理公务,该练兵的还是练兵,只需随时留意后宅的动静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