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徐徐的下落,犹如碎碎残云从天空坠落,漂浮于地表,轻蔓若烟,白气缭绕,犹如仙境。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里很是潮湿,闻起来清新鲜可,溪水也高涨了一些,从高处极速而下。
在这空无一人,静默流深的幽谷中,小楼就跌落在此处。因为坠落产生不可避免的重力,峭壁上锋利的尖石和坚硬树枝划就化为了一把把坚不可摧的利刃,将几层厚的衣衫也轻轻松松划破,甚至波及刮裂到她里面的血肉,渗出大量的血液。
极速坠落的过程中,她已经遍体鳞伤,而胸前与肩胛那处匕首刺的伤尤为严重。大大小小的血花一朵叠加着一朵在她的衣服上系数绽放,像是在无声且悲伤的泣血,一件浅色衣衫,此时也浑然变成了殷红的血色。
她一动也不动,紧闭这双眼,一半身子浸泡在溪水中,流水潺潺,将她衣衫下摆的血迹冲刷成一种不能言状的淡淡粉色。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岸边,眉头依旧紧锁,像是极度难过的睡熟了。可惜实在不清楚,她现在究竟是生还是死。
宁世景随后从高处飞跃下来,身上也是数不胜数的划痕,但是他轻功了得,内力深厚,刮划的也都是他身上外穿的蟒袍,再加上这幽谷虽说从崖上往下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高深莫测,但实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那么可怕,只是那一层云雾缭绕,遮挡了视线,这才给人造成了一种极度恐惧的错觉。
他走了几步,浓雾之中,只一眼就发觉了摔落在溪水旁,浑身是血的她。宁世景快步走去,蹲下身去查看她的伤势,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呼唤,任他再焦急,再大声也是于事无补。
他有些慌了,坐在她旁边,将二指放置在她的动脉处,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去感觉那冰冷的脖颈处是否还有轻微跳动。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且坚持不了多久了。
此时天空的乌云又开始不约而同的聚集,一场雨就这么悄然来临,雨滴坠下,白色浓稠的雾气霎时间消失了一半。宁世景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然后将她小心的打横抱起,想找一个地方来避避这说来就来的春雨。
他的点气还算不错,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山洞,洞里的可见度很低,但是里面的地方很宽敞平坦,干爽的枯草和大柴堆积在一处,而且还有火堆燃过的痕迹,应该是这周围的猎户,打猎时暂时居住的地方。
宁世景将干草平整的铺好,然后将小楼缓缓的平放上去,再次触摸到她湿透的身体时,已经不再是浸泡在溪水时的冰凉,而且一种微微烫手的灼热感,她在发着高烧!毒素已经感染了伤口,快要蔓延到全身了!
宁世景不敢怠慢,赶紧生了火堆,想烤干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以免她着凉。借着火光这才看清她那处最重的伤口,红的发紫的血堆在裂口边缘,这是中毒了?
他当下判断,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枚可保清毒的药丸,轻轻扶起她,用拇指和食指微微捏开她的下颚,将药丸塞了多次,才顺利放到她口中。
“嘴巴怎么这么小,怪不得有个词,叫做樱桃小口的……”宁世景嘴里嘀咕着,然后猛的一锤后背,她顺利的咽了下去,他又慢慢的放平她,躺在枯草上。
火光摇曳,宁世景又摸着她的头,还是热的滚烫,不行,药效要一时半会儿才能起作用,她再这么烧下去可不是办法,而且她的伤口还有余毒,不即时清理恐怕再拖延一会儿,便会蔓延至全身!
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来到洞外接了些雨水淋湿,然后回到她身边,动作里夹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柔,为她擦了擦快要热冒烟的脑门,也许这样会快些散热。
他放下了布,想仔细的看下伤口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可是伤口在小楼的锁骨之下,胸口之上,腋窝的左处,一个敏感的位置,想要去看,就必须得脱掉她的衣服。
他又轻声的唤了唤她,见她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便伸出手去,想把她的衣服尽数褪去。可是手指才刚刚触碰到那衣襟,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停住不动,因为他还在思考,反复的问着自己,这样真的好么?可是人命关天,哪里还管什么古人云的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他的手指继续前进,又探向那衣领深处,轻轻揉揉的揭开一层,再一层,生怕自己的动作重了,将她惊醒……薄纱之下,露出了锁骨下方一片白皙滑嫩的肌肤,而肌肤之上,那伤口就像一个狰狞的红紫色窟窿,血液有一些凝固在刀口的边缘。
宁世景擦了擦如同这春雨一般忽如而至的汗渍,不理解,不就是剥开几层衣服吗,怎么会如同剥皮一般的艰难?他紧接着拿起布开始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清理伤口附近无用的血疥。
他一直维持着一个蹲坐在地上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把她的血疥全部清理完毕,半个身子也都快要麻掉了。可是那窟窿里一定还残留些许毒液,最好能把它给清出来?可是,怎么清呢?
他看了看周遭,又看看她的伤口,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帮助她,既然如此,那只好就最最原始的方法了——那就是用嘴把毒液给吸出来!
宁世景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事到如今,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如果等着锦八这厮来救他们,估计小楼早就归去西天了。
他轻轻的弯下身来,又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