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这才转身朝着她,道:“那也不早说?快点给我!”洛瑾笑道:“我才不要!喂,你先哄哄我啊,让我开心了,就……”一边将图纸夹在指缝间抖动。江冽尘道:“啰嗦什么,拿过来!”上前直接按住她身子,抢过图纸,顺手将她推到一旁,又拖出桌边椅子坐下,将图纸摊放在桌面。洛瑾见他情愿跟自己坐在一处,似乎并不怎样排斥,喜得搬着椅子挪到他身边,单手支着太阳穴,也一齐翻看图纸。
江冽尘对她的过分热情逐渐习以为常,也就顺着她心愿,左手臂全搭在她背上,语带戏谑的道:“怎么,我是魔教的大恶人,你不怕我?”
洛瑾微笑道:“自然不怕,我想,你虽然杀过很多人,可一定都是不得已……”江冽尘听了不悦,烦躁的推开她。他在各方面发展势力,最忌旁人将自己看作依附教主而生。倘若在教内全无主权,只能奉命而行,事事“不得已”,同一个卑微的奴才又有何异?
洛瑾虽一知半解,但她只懂得考虑自身错误,忙道:“其实背离正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武林中全是喊着正义口号的老夫子,那可有多无趣。那些没用的东西本来就不配正眼看待,待人越猖狂才越有性格,我就最喜欢了。”
江冽尘对图纸参阅半晌,做出个大胆推想,将地形线条覆盖在原图上,按照分隔依次列出数列,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嗯?你喜欢?”洛瑾脸上微红,半认真半试探的道:“是啊,我最喜欢你了!你接受么?”
江冽尘冷笑道:“荒谬!你只是一时好奇,对我发生兴趣,小女娃根本什么都不懂。”洛瑾大声道:“我不是个小女孩!你年龄也跟我差不多,说话干嘛总是这样老气横秋的?”
江冽尘道:“我怎么讲话你也要管?”洛瑾忙慌乱摆手,道:“不是啊,我怎么敢管你?和气生财,你就不能和气点……”江冽尘道:“没有必要。”洛瑾一句话就被噎了回来,苦笑道:“你倒是言简意赅……唔,那个纸团是我画的,你……”
江冽尘道:“我看过了。你想说的是以假烟雾弹引蛇出洞?”洛瑾笑道:“对呀,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怎样,是不是很聪明?”江冽尘道:“简直愚不可及,这种程度的画技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洛瑾越来越委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抽泣道:“你真有那么讨厌我?我处处迁就你,你始终不高兴……呜……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满意?”
江冽尘排完了数列,思索片刻,提笔将第一行划去。目光在桌上扫视一阵,拿起本厚书,心道:“这分明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书,怎说是与断魂泪相关?难道……”
按照数组所对应的页码、列数,查到是个“孤”字,又见这一字旁果然沾了一滴墨渍,看来所料不错,心中正喜,冷不防被洛瑾问得一怔,刚才对她只是随口敷衍,偶尔看见她满脸委屈,仍要忍气吞声,强颜欢笑,可怜巴巴的小媳妇模样也有几分趣味,于是话里不自禁带了几分调笑。下意识的道:“你对我很忠心,我没说过讨厌你。”顿了片刻,又道:“你先不要吵,乖妹子,别影响我。”这本是有意挑逗,洛瑾却当了真,以为他终于对自己亲热起来,连忙听话的坐正。
江冽尘突然听不到她叽里呱啦的说闲话,反有些不习惯。自顾翻寻书册,将涉及文字如数抄下,到了最后一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如多铎当初一般。
洛瑾曾听胡为说起,墓室中最后一道机关的顺序正是这“叁陆壹肆贰伍柒”,想开口提醒,又怕惹他不快,几次张了张嘴都极力忍住。江冽尘从表面神情就能看出她内心剧烈交战,微觉有趣,道:“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洛瑾好不容易等到了用武之地,喜道:“那是王陵中的踏板机关,和庄王爷的密信不相关……”
江冽尘道:“行了,你闭嘴。”忽略最后一行,将纸上文字从头浏览,见录到是:“孤戎马一生,战功显赫,万里江山唾手可得。然利欲熏心,权欲乱性,极世间至亲亦不足信。兄性骄横日固,不得容二者并存,今吾存亡一战,终遭败绩,命在顷刻,此乃苍天无道,欲亡吾也。仓猝不及多言,凡孤子辈阅此笺者,俟吾忌辰,携祭品赴祖陵故地,独以处子为佳,至旧城昭宗祠底,一祀吾冢中枯骨,孤愿足哉!”
江冽尘看得半懂不懂,道:“他想传达什么?对了,你比我聪明,我倒要向你请教了。”洛瑾听他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征求自己意见,心脏狂跳,红晕满面,谦虚道:“不能说是我聪明……”江冽尘道:“行,是我太笨,那也成。”洛瑾笑道:“才不是,谁说你笨了?我也是偶然听人讲起过。”取出玉璧和翻译文卷,一面解说。“因为庄王爷认为他死得冤枉,想请子嗣到陵墓一观,到时谜团自解,并能代其报仇雪恨。”
江冽尘单看译文,远比听她说的快,问道:“祖陵故地在哪里?”洛瑾道:“这应该是两个地方,祖陵是指苏子河畔的兴京陵,那是太祖爷父、祖、曾祖、远祖等皇室亲族的陵墓,提及此也是为影射故地赫图阿拉,后金政权刚建立时的都城便在此处。听说墓室中机关重重,我也没进去过,不如……你带我去看看?”
江冽尘道:“别说笑了。‘七煞至宝’可有流传下的资料?”洛瑾道:“通神诸事玄之又玄,正规史书上是找不到的,只能参考些旁门左道的野史记载,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