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这句石破天惊之言,一齐向他注目。暗夜殒脸上只挂着满含不屑的冷笑,却不再说。李亦杰见到他这副样子,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暗夜殒,你这魔教妖人,我放你一马,你怎么还没滚?竟敢偷听我们谈话,真够无耻!”暗夜殒冷冷道:“你们说来说去,尽在讲些废话,有什么可听?我不过看这一群没头苍蝇可怜,好心指条明路。”
李亦杰道:“用不着!剿灭魔教是我们正派的事,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你不必当假好人。我可不信你这魔头会真心帮忙,就怕是安心要将大家带上死路。”暗夜殒冷笑道:“我可从没这么想过,你竟能想得到,倒要问问咱俩哪个心肠更毒?李亦杰,这华山是你开凿出的?还是客房是你建的?你等既待得,我凭什么就不能待了?”
李亦杰一挺胸,昂然道:“就凭我是武林盟主!我让你滚,你就得滚。”众人听他肯答应带路,无不大感庆幸,都想让他留下帮忙。但如今盟主跟他针锋相对,自己要是在此时替他说话,是跟魔教妖人一个鼻孔出气,立时就能砸了名声。因此人人闭紧嘴巴,都指望着由别人先说。
暗夜殒冷笑道:“这会儿拿盟主身份压人了?你压得住谁啊?我可从没拿你当盟主看过。一介跳梁小丑,为着自己一点可笑的面子,宁可让此地的正派人士尽数丧生,我简直为你感到可怜。”
转身面朝着众人,道:“也罢,我就给你们说说,祭影教总舵的地形到底有多复杂。通道中有不少隐藏机关,所处位置十分隐蔽,又无规律可循,单凭你们自己找,便是花上一辈子,也未必找得出来。再往深处,还有些攻击迷惑类型的机关,防不胜防,且中招必死。否则你们以为,祭影教的机关只是闹着玩儿的?你们盟主是胸有成竹,若是觉得正派弟子太多,死个千八百也无所谓的话,那就随便你们去做人肉盾牌了。”
众人听得都是背脊蹿升起一股寒意,不愿因李亦杰之故而白白送死。终于不知是哪一派有位弟子叫道:“盟主,您别跟他赌气啦!殒堂主肯带路,说明他已经是我们这一帮子了,自己人还起什么内讧?”暗夜殒不屑道:“谁跟这窝囊废是自己人?”还有几名弟子道:“盟主,您可不能太独裁了。您要面子,咱们承认您有面子就是。”
暗夜殒见自己几句话就取得了众人拥戴,冷笑道:“对啊,李盟主,你该听听这些呼声有多强烈。”李亦杰只感在下属面前威信尽失,怒道:“住口,少在那边妖言惑众!你再不滚,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孟安英哼哼了几声,道:“亦杰,别再犟了,让他进来吧。”李亦杰急道:“师父!不可啊——”暗夜殒冷笑道:“现在是你师父请我进去,你还在边上不识相,想违抗师命?让开了!”李亦杰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极力忍住想冲上前打他一拳的冲动。
暗夜殒走到孟安英床前,冷笑道:“还是孟掌门见多识广,明白事理,比你那个盟主徒儿强得多了。”孟安英只有苦笑,道:“小徒鼠目寸光,还请殒少侠不要见怪。”暗夜殒道:“好说。”孟安英点了点头,道:“我阅人无数,看得出你确是真心帮忙,但却也不会义务相助,定是想从孟某人这里取去些东西作为回报,是不是?”
暗夜殒笑道:“孟掌门,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越来越聪明了。没错,我的确有两个条件,做起来很是容易,只要你答应,咱们的交易就算达成。”
孟安英道:“可以。殒少侠请讲。”
暗夜殒还没开口,李亦杰心下忽感不祥,叫道:“须当在道义范围之内,也不能提过于苛刻的条件!”
南宫雪心中所想也如出一辙,与李亦杰异口同声的叫道:“不能让我师兄做……比如,学狗叫之类……奇怪的事情!”
暗夜殒失笑道:“让他学狗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可没那种古怪的兴趣。能说服你孟掌门做交换条件的,当然是极为重要之事,我哪有空浪费在你那个笨徒弟身上?”
孟安英苦笑道:“别理雪儿,你尽管提出要求来,凡是孟某人力所能及,自当遵从。”
暗夜殒道:“好,我来华山,有一半是为了祭影教的秘笈,只得旧事重提,希望孟掌门别再糊弄我。”
孟安英眼望房梁,这次是不敢再以本门心法搪塞了。心下虽觉不甘,迫于情势,老老实实的答道:“并非是我有意独吞,前几日那魔教妖女上山行刺,也曾开口向我讨要秘笈。我在剑术上败了给她,之后就人事不省,那本秘笈……可能也被她搜去了。”
暗夜殒不耐道:“别给我讲什么‘可能’,我最讨厌这类模棱两可的说法。秘笈还在不在,亲眼确认一次不就成了?你重伤在身,不必走动,你这里那许多弟子,一个个傻站着当挺尸么?不能派人过去取?”
孟安英苦笑道:“好……我就派弟子给你做个见证,否则料你也不会相信……齐儿啊,过来。”沙齐听得师父呼唤,忙奔到床前,叫道:“师父。”
孟安英道:“这是我的小徒儿,也是个最善良,最老实的孩子。”又向沙齐道:“你到师父的卧房去,榻上有个草绿色的枕头,一眼就能看到。剥去外层,里边是个竹筒。再将竹筒拆开,能看到个小铁盒。你拿师父的钥匙去,那握柄是松动的,只要多拧几次,即可拔下,这头还藏着一段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