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的幽灵好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林静笃伫立一处,凝视着他,像一个破密码的专家在看一个神秘的电码。
尼采的幽灵发现了她正看着他,走近她问:“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眼神怪怪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跟你接触的越多,我越觉得你神秘,越来越读不懂你了。”林静笃诚恳道,“真的,你像一本晦涩难懂的书,很容易让我绕进去!”
尼采的幽灵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追到你家来,是想把贝蒂的故事继续下去。”
林静笃在他脸探索着,试图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她没能明白,她感到明白也没有用,她自始至终都抓不住他。
林静笃呆立半晌,沉声问:“你见我只是想讲贝蒂的故事吗?”
尼采的幽灵虔诚道:“讲故事只是一个借口,我需要你的爱,没有爱的生活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林静笃道:“你眼下要跟我讲的——是贝蒂杀的第四个女孩,请问是他杀的最后一个人吗?”
尼采的幽灵点点头,答道:“是的。”
林静笃盯望着他,跟他的目光忽地一起凝结,冰箱的嗡嗡声压过了他们的疑惑之声。
有一刻,尼采的幽灵避开林静笃的视线,目光落在墙角处的一架钢琴。
他好地走近钢琴,掀开盖布,像一个红色机器的钢琴跃然眼前,他情不自禁感叹道:“在所有乐器,钢琴像机器。它简直是一个机器,人手可以操作的机器。”
林静笃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面对钢琴的兴奋劲儿。
尼采的幽灵随手按了按琴键,回头问:“你喜欢弹琴吗?”
林静笃摇摇头道:“小时候,妈妈试图让我学习钢琴,并有所建树,可我发现我不是那块料,弹不几年,厌倦了。以前大学无聊,偶尔会弹弹钢琴消磨时间。”
尼采的幽灵抚摸着钢琴问:“这架钢琴是你买的吗?看起来价格不菲!”
林静笃道:“那是屋主女儿的,他女儿出国留学,钢琴闲在那了。”
尼采的幽灵耸了耸肩,拿了凳子坐下,投入地弹了起来。
林静笃安静地听着,尽管她与琴声有心弦的共鸣,却只能在沉默欣赏、享受,但不能用语言表达。她灵魂深处的梦幻、渴望、欲念,好似在朦胧的月光下,纷乱的心情得到了平衡……
尼采的幽灵弹完,舒缓了一口气,说道:“每次弹这首曲子,我的神经会绷紧的令我难受,生怕稍微有差错,亵渎了大师生前辛苦的创作。”
林静笃走近他道:“这首曲子我知道,是法国印象派音乐大师德彪西的《月光曲》。德彪西该是你们法国艺术史的一个骄傲,他是印象派音乐的鼻祖。他的音乐作品可称得是名副其实的‘音画’,像我国唐代诗人王维的诗一样:诗有画,画有诗。”
尼采的幽灵望着她的眸子问:“听这首曲子时,你的思想有没有波澜起伏?”
林静笃柔声道:“我内心很澎湃,这是我遇你后,最不平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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