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师的夫人和儿子并非新疾,而是陈症,且顽固粘缠、久药不愈。他请遍了医家,用尽了良药,不是方不对症就是药不治病。自从儿子出世至今,他从未体验过什么是“天伦之乐”,一直都处在妻儿病痛的阴影里不能自拔。
此时他听到地师说有“妙方良药”,无疑如获九天大赦,精神猛然为之一振,兴奋之色难以言表,对待地师更加殷勤。迫切之心使他不再斯文,急忙起身躬身到地,急道:“大师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请大师尽快赐下救命良药。”
地师离座将礼仪师扶至座椅,自己复坐以后说道:“医家讲个辨证施治,要想医好贵夫人和令公子的顽疾,先生不妨听听本师述说一下这两人的病因。”
礼仪师神情庄重,洗耳恭听。地师喝口茶润了润桑子,这才说道:“本师掐指算来,令郎八字全阳,并且命犯童子煞,若不是先生近几年受高人点拨,做了这件广积阴德之事,恐怕夫人和令公子…”
“大师,您是说拙荆之病是因为犬子命犯童子煞所致?不才也曾听说世间不乏犯童子煞和童女煞的孩子,只说犯者体质虚弱,不易姻缘,却不曾听说犯此着还能妨害到其母?大师的话倒令不才费解了。”
“先生理解偏颇,除了犯者本人命忌童子煞以外,并不妨害他人命理,只是给亲人增添牵挂,增添痛惜而已。其实,贵夫人所忌是令公子四柱全阳。殊不知《玉照定真经》上所说:四**立,定知难有阴尊。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巧的是,令公子非但四柱具阳,且时柱‘戊午’与年柱‘壬子’为‘天克地冲’,又巧在偏偏是时干‘戊’克年干‘壬’。总则‘四**立’注定克母;‘时干’克‘年干’又注定‘少年亡母’。好在贵夫人前运硬朗只是患病而已,可如今贵夫人前运已过,今运渐衰,故此性命难保走出令公子的少年运程。
祸不单行,令公子不但运程克母,然而,他的童子煞最忌情动,本师若没算错,令公子心怡女子已出现在命中,所以令公子命悬一线尚还不觉,这岂不令人感叹、惋惜?”
地师出语骇人,礼仪师听得毛骨悚然、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收回魂魄,却又像得了软骨症的病人一般站立不起。他瘫坐在客厅的地面上,他呆呆的看着地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地师是上苍遣来送妙方良药天使,而将地师看做是勾魂的牛头,索命的马面。
地师看着被吓破胆的礼仪师,脸上闪现过得意之色。他给礼仪师留足了恐惧的时间,休闲的品着茶,安然等待着礼仪师意识清醒的那一刻。
半天的时间过去,当他看到礼仪师的眼皮能够眨巴几下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扈先生,您不记得本师所为何来?”
礼仪师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地师来的使命,脱口而出:“您为缘而来,为救命而来。”回答的同时也想起了地师许偌的妙方良药。
清醒过来的礼仪师看了一眼自己的狼狈,勉强露出点笑容,扶着座椅勉强起来,颤抖着身体回到坐上,自语道:“大师见笑、见笑…”
地师甚是理解,口中满是“人之常情,理解、理解…”之类的话安慰着礼仪师。
稳下心神的礼仪师本想起身施礼后再请教问题,可他站了两站未能如愿,只好坐着拱手为礼,说道:“大师慈悲,但不知大师欲救犬子和拙荆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要救夫人和公子的性命,本师就不得不说出本师来的第二个缘由。介时还真少不了麻烦先生一二。”
“您请讲,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先生言重了,何来刀山火海?举手之劳而已。”地师轻描淡写的说着。
“在下洗耳恭听,请大师道来。”
“本师说起这第个二缘由,就要多啰嗦上几句了。民间有句古话:‘民不告官不究’。同样这句话也适应于天界地府。
令公子所犯‘童子煞’之所以只是身弱多病而未伤及性命,‘四**立’尚未损殁阴尊,除了本师之前所讲原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尚未有人将先生家中未发之事督告于地府天庭,天庭地府尚因为失察,尚未按照令郎生辰八字的命理规则来规范其运程,致使令郎和夫人命延至今。
然而,今后的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因为令郎命中的哪位督告者很快就要赶赴地府,所以令郎、夫人将命在旦夕。”
“大师,您这样讲在下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人的‘八字’是天定,那定好了的八字运程咋还有后来的‘再规范’一说?如若那样,人这一世若漏掉了这个‘再规范’,那人们的运程与八字还有何干?”礼仪师好像不认可地师的说辞,疑问道。
“先生所问,同样困惑了世俗千年,世俗只知天界地府的神秘,却不知三界法度大同小异。阳世间有‘法不外乎人情’,天界地府也有此说;阳间有国法莫及所在,天界地府也有天条、地律漏管之处。所以那句‘民不告官不究’的含义,也便难解、多解在了天地人三界之中。”地师耐心讲解着。
“在下权且认同大师的学说,但不知道那个即将督告犬子之人心存何意?为仇?为利?”
地师微笑着说道:“非为仇,也非为利,而是职责所在,不能不为。”
“愿闻其详”礼仪师更加不解,好奇心早已经取代了心中恐惧。
“本师索性就把高岭镇一件奇案详尽的说与你听。你可知道高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