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仁果断说道:“女儿那份就不劳夫人费心了,我会从广宁寺时常回来对她看拂一二,这样以可以避免你被狐宿附体时伤害到她。”
“哼!你这那是‘舍得祈寿’,分明是挤兑妾身,妾身被那孽障附体也不情愿,既然外有邪魔缠身,内有老爷嫌恶,妾身还活个啥劲,不如先走一步到那边等你。”
元氏说完,猛然站起上来,当踉跄着走出房门以后,便歇斯里地的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哭声蓦然传遍整个曲家大院。
曲仁对元氏的哭声习以为常,已不在意,倒是还觉得清净了许多。他看着满脸悲楚的女儿,说道:“孩子,别这样,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即便爹要离你而去,也会为你安排好今后生活的,况且爹会时常回来看你。”
曲赛花泪眼模糊,啜泣着说道:“爹,您一定好好活着,女儿长大会好好孝敬您的,女儿只求永远陪在爹的身边...”
“救命啊!救命!……”
呼救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父女说话,曲仁并不着急,看着床榻上神情紧张的女儿,说道:“女儿莫慌,天塌下来也不会砸到你。只要砸不到你,就再也没有能让爹担心的事情,莫怕。”
曲仁安慰着女儿,对越来越近的“救命声”无动于衷,就连往门外看一眼的挂怀都没有。
“救命声”近在咫尺。奴才来福和奴婢来香前后脚来在门口。两人气喘吁吁,来福气未喘匀,急切的说道:“太太跳井了!老爷快去救人啊。”
来香也是火急火燎的说道:“老爷,吓死人啦,您快去救救太太!”
曲仁仍然安坐,怒道:“混账奴才,太太跳井,你俩不赶紧捞人,似这般乱跑乱叫是想害人还是救人?若太太没死还则罢了,若太太被淹死,便是你俩见死不救所致,看老爷不把你二人送官治罪!”
两个奴才被老爷的话给吓乐,不再似刚才般着急。奴婢来香含笑低头不语,来福却插科打诨,没个正行说道:“老爷,你是知道的,太太一旦被狐宿附体,奴才们必须俯首听命。更何况太太真的跳了井,虽然被及时捞出,可身上的魔性未退,故此,老爷体恤奴才,还是去‘救救’太太,否则奴少不了又要挨太太一顿毒打。”
“从今往后,来香侍奉小姐,就别去太太那里讨打了。”曲仁看着掩口偷笑的来香说道。
来香兴奋异常,急忙跑到床边肃立在曲赛花身边,低头笑看着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小姐。
来福却大声说道:“老爷偏心,奴才也是给小姐一样,从小被您收养在府里的,奴才也是打小没有了爹娘疼爱,是您疼大的,您就忍心看着奴才挨太太这顿打?”
“油嘴滑舌,脚长在自己的腿上,挨太太打怨得了谁?”曲仁佯怒着说道。
“哎呦、哎呦,老爷,奴才吃坏了肚子,八成是想出恭,哎呦,奴才跑茅房去啦。太太那边去不去您看着办,反正我是没时间去回话了。太太万一再次跳井,死活可就与奴才无关了。”
来福边说,边捂着肚子往远处跑去。
从第二天起,曲仁果真散起财来,不到半年的时间,解铺、布莊、油坊等几个铺子便兑换成银子全部施舍给了方圆百里的孤寡和乞儿。最后,曲仁在去广宁寺修缘之前,分别留给元氏和曲赛花三十亩地以及不菲的金条银锭。
曲仁走之前特意把曲赛花托付给老管家曲柱以及曲柱的夫人马氏照顾,并让奴才来福帮着老管家曲柱打理曲赛花名下的那三十亩土地。
曲仁在广宁寺待了不到半年,便随普慈禅师云游去了,至此不知所踪。
自从曲仁散尽家财并把所剩分给元氏和曲赛花分别打理以后,狐宿再也没有骚扰过元氏,元氏的脾气自然也就好了很多。因为财薄业小,从前使奴唤婢的景状不复存在,身边只留下来香侍奉左右。老爷留给自己的那三十亩地,仍交由原来佃户租种,其它杂事由娘家堂哥元大彪帮着老管家曲柱打理。
元氏和曲赛花两人共有着曲家府邸,两人同住一宅的两个院落,仍以母女相称,相处倒也相安,两人也偶尔在一起吃顿饭,唠唠嗑。多数时间还是各自待在自己的院落里打磨时光,无聊度日。
元氏和曲赛花两人这种平静、枯燥的生活,随着曲仁跟普慈禅师云游天下的时日渐长,而逐渐发生了变化。正是这种变化,道出几句悲怅: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
早知冤家是孽情,索效曲翁修佛性。
曲仁随普慈禅师走出广宁寺云游天下的第二天,元氏突然病倒,她堂哥元大彪急忙为她请来郎中看病。
郎中望闻问切以后说道:“夫人非肌体脏器之病,而是邪祟袭扰,医家无能为力,须请法师攘除。”
听了郎中的话,元氏便吩咐元大彪和曲柱分别去寻找法师。可是,两人陆续找来来的法师,不知道是法力尚浅,还是邪祟道高,总之俩月过后,每位法师皆无功而返,元氏的病自然是不见好转,而日见加重。
无奈之下,元氏吩咐堂哥广贴降魔文告,以求法力高深的法师为自己攘邪。
功夫不负有心人。文告贴出没几天,果然一位法师手拿文告叩开曲家大门。当这位法师来到元氏面前尚未施法,元氏的神情已然清爽了很多,眸子也已莹润明亮了起来。
元氏如此明显的变化,元大彪竟然观察不到,他仍用世俗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法师,暗忖:“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