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继怒火冲天,一边殴打龚大虎的母亲,一边骂道:“老子这才知道咱家的日子为何过不好,原来老子摊上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老子允许你称肉了没有?你竟然大胆妄为、擅自做主?老子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大儿子龚大虎对父亲暴打不会节俭的母亲无动于衷,看着母亲向自己发出求救的目光,竟然急忙回避着,那种冷漠简直是畜生不如。
最后,还是二儿子龚小虎和小女儿龚小梅死活抱住龚继的拳脚,这才给母亲一个解释的机会。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母亲,连哭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她低三下气的对龚继说道:“他爹,您冤枉老身了,不经您的允许老身那敢乱花钱?今天老身是听到一位卖肉的老汉在家门口一直吆喝就是不走,老身让他吆喝的心烦,才想张口把他赶离家门,可当看到他担子上那些肥肉膘的时候心中有了主意。
于是,老身便假装买肉,摸摸这块,拿拿那块,挑肥拣瘦了半天,最后以相不中为借口,也不搭理卖肉老汉的埋怨,便紧着回到屋里洗手。
老身看着洗手洗出来的这一大盆油水,心中高兴,寻思着:这次总算没花钱就能犒劳犒劳你们爷仨啦。老身心里尽想着恁爷仨做生意时的辛苦,便美滋滋的做了锅肉汤,只等等着恁爷仨回来解馋。谁料想您二话不说,也不问个因由,抓住老身就打,您说老身冤枉不冤枉?”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寻思着父亲听了母亲的分辨,会立即消气,并且露出笑脸品尝肉汤。可谁想到,龚继听完夫人分辨以后,非但怒气未消,反而更盛起来,已经盛极到了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的地步。
只见龚继被气得两腿发抖,两眼血红,恶狠狠地骂道:“老子早晚要让你个败家娘们给气死,老子现在是被你气的无力打你,等老子的腿不抖的时候,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女人!”
“他爹,您这是咋啦?老身做错啥啦?您刚才打老身是因为误会,俺不敢怪您,可俺做了这么一件聪明的事情,您还要打俺,俺可真就不明白为啥了?”
“败家娘们,老子让你明白明白,你自己说该不该打?像今天你洗手洗出的这么一大盆油水,竟然一顿饭全都用上,这不是败家这是啥?你为何不把这盆油水分成两顿饭做?你说你这不是败家这是啥?”
龚大虎的母亲听完龚继的斥责,已是无言以对,双手捂着脸终于哭出了声音。
龚继看着夫人怒道:“告诉老子,你这是后悔做错事了还是觉着老子委屈你了……”
龚继问了三遍,见夫人只管哭并不答理自己,火气陡增,猛然站起身来欲再次去殴打她。
她却不再给龚继机会,不待龚继走到身边便双手捂着脸跑出了家门。跑出家门的她最终选择了投河。当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绝气身亡。
吴学用每次想到龚大虎眼睁睁看着他母亲挨打而不施救的畜生行径,以及从他爹那里继承来的那些吝啬和冷酷,便不寒而栗,时常生出讨回工钱便换东家的念头。
今天晚上,房门外的脚步声吓得吴学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凭怕适才油灯的亮光透出门缝被龚大虎看到而遭受责罚。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吴学用的精神也越来越紧张,他竖起耳朵警惕的倾听着。
脚步声终于停在门外,并且还有了轻轻地推门的动静。这种轻微的推门动作倒又使他放宽心起来。因为龚大虎若是发现了自己浪费灯油,才不会这样轻推房门的。所以,吴学用便把推门之人当做了贼人,大喝一声“谁!有我吴学用再此,谁也别想打布匹的主意!赶快走开,不然我可要大喊大叫啦!”
其实,吴学此时的大嗓门纯是做作,因为铺面通往后宅的门是绝不会遭贼的,此举仅是一次自我表现而已。
当门被推开以后,推门之人仍然对着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大嗓门已然是专为给自己助胆,并且嗓音开始颤抖起来。
吴学用的颤音根本不能阻止这轻盈的脚步声走近床边。当他有了被惊呆的感觉,脸上诧异尽现的时候,大瞪着眼睛,干张着嘴吧,连颤音也已不能发出。因为他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少女气息,并感觉到这股少女气息正迎面扑来。
吴学用正诧异间,油灯却猛然亮了起来。只见灯光下,一位浑身湿淋淋如才从水池里走出来的老妪站在床前。老老妪身边站着一位粉面含羞的少女。
老妪看着茫然不知所错的吴学用,笑着说道:“傻小子福气来拉。不用你花分文,丈母娘亲送一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般的媳妇过来,此遇可谓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事,还不赶快谢谢丈母娘?”
吴学用认出老妪身后的少女是龚大虎的妹妹龚小梅以后,本以为是小姐怀春耐不住寂寞才央求使唤婆子领来与自己相会,不想老妪自称是丈母娘,这便使他恐慌、惊怖起来。因为吴学用从老妪湿淋的浑身,想起了投河自尽的龚小梅的娘。
此刻,吴学用己吓得脑门走了三魂,脚底逃了七魄,用浑浊着眼晴呆愣的着眼前女鬼。
显然这个结果不是这对母女想要的。因为母女二人看到吴学用失魂落魄的神态以后,女鬼老妪闪急忙身一旁,龚小梅则款步向前欠身坐在床边沿上,一头柔声温和的呼唤着“公子醒醒!公子醒来!奴是龚小梅……”一头用两只粉拳温柔轻轻锤打着吴学用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