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与乌泉的灵魂闲聊,戊鬼来到我近前说道“主人,您看,有辆马车好像奔此处而来。﹣﹣
我顺着戊鬼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及处果然有一个黑点越来越大。我为戊鬼有如此好的视力感到高兴地同时,腾身空中对坟头施起了障眼法,并对整个墓穴加了防护。
我做好这一切之后。这个黑点已然清晰可辨。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以及车轱辘辗轧路面发出“咕噜噜”声音的逐渐清晰,一辆马车急速驶来。
马车驶到墓穴近前戛然而止,我已经认出驾车的便是昨天给媒婆传话的那个壮汉。壮汉停住马车,麻利的跃下驾坐,顺手将一条木凳放到驾坐下的地面上,壮汉走前两步牵住辕马的缰绳,回头对车厢内的人说道“请道爷下车。”
壮汉话音刚落,车帘被佛尘挑开的同时,一位六十几岁的矮胖道人,探身往四周看了几眼。之后,如笨熊般从马车驾坐处踏着木凳下到地面。
矮胖道人长着一对三角眼,酒糟鼻下紧连着一张阔口,上翻的嘴唇紧挨着鼻孔挤占了人中的位置。他没有下巴,一个拳头大小的喉结诈一看就像下巴滑落在哽嗓处一般。
矮胖道人手执佛尘先是围着墓穴缓步走了一遭,之后将手中佛尘往背后一插,顺手接过壮汉手中米袋,并将米袋里的小米分别撒在坟头周围的八个卦位上,每撒米一处便诵咒语一通。而后开始用罗盘勘验起来。
我已经看清楚,道人撒米的位置正是蒋方成施咒对墓穴做防护的位置。由此可见,道人此举是在破解蒋方成对墓穴施加的防护。
我看到在我的障眼法下,仍煞有介事般施着法术的道人,心中生出一种悲哀,忖道“似这种利用一些浅薄的法术和鄙陋堪舆知识残民害物之辈,其行径正应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话。非这种无知之人,若真的参悟透堪舆真谛,即便心存邪恶,天生恶毒,也会因为畏惧天道的不容而收殓起邪恶心性”
因为我已经对墓穴做了障眼法,道人勘验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才笑着说道“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贫道就说嘛,沽名钓誉,夜郎自大的蒋方成,怎能识破贫道的妙计他对墓穴做的防护,在本道爷眼里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你去车上把道爷的法器取来,道爷要做法了。”
壮汉不敢怠慢,急忙从马车上取下一个瓷坛,并将瓷坛倒扣在坟头的正顶之上。道人从背后抽出佛尘,右手执佛尘手柄,左手掐咒诀,面对瓷翁口中念念有词。
两炷香的时间过后,道人停止做法,用袍袖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渍,对着坟头狞笑着说道“乌泉啊乌泉,你的造化便是稷大人的造化,也是史爷造化,更可说是本道爷的造化。真是没想到,本道爷有生之年竟还有驾驭灵僵的机缘。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道人的狂妄,突然想到赵玉茁讲述贞白捉弄噶大富与萧奎的事件,于是我对乙鬼做了一番吩咐。
乙鬼欣然领命之后,只见壮汉走到狂笑着的道人身旁大声呵斥道“你老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殊不知乐极生悲。似你这等狂妄之辈若真的驾驭了灵僵,眼里还怎会再有稷大人和史老爷你还是撞死在瓷坛上吧,免得稷大人和老爷闹心”
壮汉的训斥,猛然震惊了道人,道人的表情竟然停滞在狞笑的状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先是惊诧,而后气愤,转而将手中佛尘狠劲抽在壮汉的脸上。
壮汉用手抚摸着血淋淋的脸笑着说道“恶道,你敢打小爷,你再打一下试试”
道人眼中虽带疑惑,手中佛尘却再次抽在壮汉脸上。壮汉仍笑着说道“娘的,老子还真唬不住你个老杂毛,算了,咱回去在做理论。杂毛老道快上车吧,不然,老子可可丢下你,先走了。”
壮汉异常的举动,让道人一头雾水,甚是不解,看着已经牵住辕马缰绳的壮汉,问道“你他娘的不像中邪,不是中邪又何必找打真是贱骨头一块”
道人边嘀咕边踩着木凳往马车上爬,可当他刚爬上马车尚未直起身钻进车厢门的时候,壮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捡起地上的木凳,将木登板面狠狠地拍在了道人的背上。道人闷吭一声便被砸趴在车夫的驾坐处。
本能使道人才要躬身爬起,却不料木凳板面再次落到道人的背上,道人也再次被砸趴,几经三番,道人只好不再起身,趴在驾坐处发恨道“狗不才,谁给你的狗胆虽给你哎吆、哎呦”
壮汉接着又砸了道人几凳面,直到道人不再出声方才说道“实话告诉你,来的时后,史老爷命爷我趁你做完法术不备之时,便择机要了你这条狗命,爷念在你我无仇无怨的份上,只是砸你几登,你的命还是留给别人取吧,爷还不想背负人命。”
道人听了壮汉的话,脱口问道“此话当真若真是这样,你又为何有意挑逗贫道出手打你你直接对贫道暗下毒手不就得了”
“爷若不弄出点对你的仇恨出来,怎能下得去手再说了,爷脸上有了伤,才能像死里逃生之人的模样,才能按照老爷教给的话说,说你的死,是你在与蒋方成斗法的过程中,被蒋方成给弄死的。爷死里逃生,捡条性命,别人才能相信。咋样,爷说得还算明白吧”
壮汉说完,高举着木凳说道“爷在砸你最后一下,这一下砸不死你,便算你不该死,你逃进大山也就罢了,若这一下果真要了你的小命,你到阴间便去告老爷的状,记好了与爷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