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醉眼朦胧看着胡生,口中喃喃说道:“胡、胡、胡兄,今儿兄弟仗义,先让你、你占个先,待会邵章出来,你只管先进去和那娘子…”
“夏兄,君子不夺人所爱,来喝口茶解解酒,待邵兄说服他娘子以后,自然还是夏兄捷足先登,云行雨施,润泽娇娘…”
胡生一边说,一边把水杯凑到夏初的嘴边。
邵章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胡生看到垂头丧气、神倦意懒,满脸哭相的邵章时,依然清楚邵章与少妇商量结果突。其实,这个结果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看着邵章,胡生突发慈悲,来了同情,用理解宽容的口气说道:“邵兄,我理解你的难处和不舍,怎奈你与夏兄有约在先,并且你已经与他娘子赴过巫山,若要背约实则不该。可是尊夫人性烈,强求不得,我看只好作罢。待明日夏兄酒醒以后,你诚心赔罪也就是了。倘若他不依,你就赖了这个账,随他去吧,反正此事见不得官,经不了府。”
邵章看了一眼仍趴在酒桌上的夏初,知他深醉,料想今晚不会与自己理论。既然胡生宽容,心中安慰许多,连忙给胡生深鞠一躬,言道:“多谢胡兄体谅,来日定当厚报。”
胡生连忙起身还礼,说道:“我辈都是斯文之人,原本就不该有此荒唐誓约,既然注定不能履约,邵兄明日给夏兄赔礼道歉也就是了。只是,你与他赔礼致歉之时,我这个见证若在现场恐有不便,君子成人之美,所以我还是连夜赶路的好。邵兄,告辞,告辞。”
胡生口说着告辞,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胡生此举正合邵章之意,心想:“难保胡生明日不变卦,他今晚一走,只剩夏初一人,我便做次小人,给他翻脸一回,想夏初一人又能奈我何?”
邵章欣喜若狂,怀着感激,很痛快的送走了胡生。
邵章回到饭堂,他没敢惊动夏初,任由他趴在饭桌上睡去,自己怀着忐忑、兴奋等复杂的心情去了内堂。
“姑爷!姑爷!您快来看,这人是咋啦…”天刚放亮,饭堂便传来王妈惊恐的喊叫声。
邵章和他夫人慌里慌张跑了出来。邵章看着惊魂未定的王妈,问道:“怎么了?王妈。”
王妈哆嗦着身子,颤抖着手指,指着夏初语不成声:“姑爷您、您、您看,他、他、怎么了?”
邵章看着王妈少见多怪的憨态,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呵呵,大惊小怪,没见过醉汉?别搭理他,让他自醒。你尽管做自己的事去。”
邵章说完又要拥着夫人回内堂。
王妈仍然惊恐万状,脸色变得苍白,踉跄着小脚拦在了两人面前,说道:“姑爷,您倒是近前看个仔细,我咋听不到他的鼾声。”
邵章把夫人送回到内房门口,来到夏初身边,口中说道:“夏兄,天亮了,您该醒了。”他连叫数声,不见夏初有任何反应,伸手把夏初扶了起来。
邵章扶起夏初,刚要说话,当目光落在夏初那狰狞可怖的脸上时,顿时被吓得魂飞天外,一时竟然忘记了惊呼,神情如木雕泥塑般滞呆起来。
此时王妈倒大起了胆子,她看到姑爷怪异的莫样,颤巍着小脚,挪步到姑爷身旁,探身往夏初脸上看去,当她看了夏初这张脸时,还未等直起身来,便大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王妈的惊叫失去了人腔,这消魂丧魄的一声,差一点没把刚回到床榻上的少妇给吓死。惊魂未定的她,心迷意乱下床来到饭堂,当看着眼前的场景时,恍惚中明白发生了什么。
说来也怪,当少妇知道夏初死亡以后,竟然常态起来,尽管呼喊邵章和王妈的声音有些微颤,神情却有了一种如负释重的洒脱。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胡生却从门外走了回来,当他看到这种场景时,先是表现的惊恐万分,继而是镇定异常。他帮着少妇叫醒被吓呆的邵章,而后叫醒王妈。
胡生用手指着夏初的尸体厉声责问邵章,道:“邵章,一句玩笑而已,你至于致人于死地吗?夏兄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向他认个罪过,陪个不是,难道就这么难吗?”
“夏兄,你死得好好惨啊!…”胡生指责邵章几句,便抱住夏初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恢复意识的邵章,看着悲恸的胡生,猛然想起那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便顾不得恐惧,连忙拉起胡生,说道:“胡兄,你要为愚弟作证,夏兄是饮酒过度不幸身亡的,可不是我故意杀害。拜托,拜托。”
胡生停住悲声,满眼含泪,怒道:“邵章,我与夏兄枉与你交往一场,你为一己私念杀人不说,还要我为你做假证,不知道你人性何在?走、走、走,我与你去公堂上为夏兄讨回公道!”
胡生拉起邵章往外就走。
邵章有口难辩,不知所以,被胡生拉扯着走到门外以后才想起挣扎,胡生却死死抓住不放,任凭邵章如何,就是挣脱不掉。
就在两人一个强行拖走,一个死活不前,争执不下之时,少妇却顾不上什么妇道、妇德,也管不得什么外人,内人,竟跪在胡生脚下,抱住胡生双腿,苦苦为邵章求情。
她可怜楚楚,悲悲戚戚的说道:请公子网开一面,救下奴家官人,来世奴家定当结草衔环、变牛作马报答公子。”
胡生低头看到少妇,顿时心旌摇摇,魂魄飘飘,不禁失言说道:“果然貌若天仙,是个勾魂摄魄的尤物,比邵章夸得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