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衍。
以前很费力才能叫出口的名字,现在也不过是个陌生的两个字,姒暧浅浅的呼吸着,静静的笑了:“我不是为了祭衍,阿夜,我不是为了祭衍。”
沈夜的眼睛泛红,两手死死的攥紧,他的心口在疼,很疼。
暧暧。
只有你自己骗得了你自己,你都没发现,你一连叫他三次名字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祭衍,你会跟樊橙交易?
沈夜吐出一口浑浊气息,将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三年前我能查到的东西,要怎么做你看着办,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沈夜说完,转身就走。
他怕他在不走,他会忍不住,忍不住……
沈夜的脚步慢了些,舔了舔下唇的小口子,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才眯了眯眼睛,大步流星的走了。
姒暧拿着文件袋,看着沈夜离开,没有出声挽留,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回到车上,倒车开走。
微风肆扬,吹乱了发丝。
姒暧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看得久了,才低低的笑出声。
回进小区,去五号信箱拿了钥匙,咯吱的信箱门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剥开了她封尘的记忆,这些记忆,带着血色。
‘暧暧,听妈妈的话,祭家不是好人家,祭衍不是你的良配,你是妈妈的宝贝,爸妈总不会害了你。’
‘暧暧,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妈都给你,唯独祭衍不行,爸爸不同意,你不要任性。’
‘爸爸妈妈,我爱祭衍。’
手里攥紧生了铁锈的钥匙,姒暧两眼湿润,她的呼吸很慢,很疼,疼得她撕心裂肺,她只能用力的攥紧有了铁锈硌手心的钥匙,这是她唯一能抱住的东西了。
公寓的设计保持着她十八岁喜欢的风格,色彩鲜明,张扬肆意,每一处都在述说着她青春故事。
站在客厅面前,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孩眉眼恣意,笑得轻狂得意,那高傲的姿态,是要把全世界的人物都踩在脚底下……
姒暧面无表情。
“暧……小姐?是你吗?”
姒暧浑身一僵,眉眼跳了下,才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看着她惴惴不安又小心期盼的中年妇女笑了:“杨婶婶,是我。”
杨李云捂住嘴巴掉眼泪。
姒暧觉得眼前模糊了很多,喉咙有点疼,有点涩:“我回来了。”
杨李云二十岁就在姒家工作,做了二十几年,她几乎是看着姒家小公主姒暧长大的,对姒暧有着不一样的情分。杨李云抱着姒暧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愿意停下来,一直在说‘受苦了,受苦了’。
姒暧的眼睛红红的,由最初的情绪感染,到现在看着杨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细声安慰半小时了,结果杨婶哭得更凶了。
“杨婶,您别哭了,我真的没有受苦,这两年,我过得挺好的,真的。”
在监狱的头一年,她的确是过得不好,她娇生惯养,在那种劣质的环境下生存本来就不易,又碰上有人经常找她麻烦,就连睡觉都不放过她。她每天都生活在惊心胆颤中,都恐惧着明天快点到来,甚至有好几次都想到了自杀……但在后面两年,她是过得真的不错,只是这话,杨婶应该是不信她的。
杨李云嗓子哑了:“你别说好话哄我,那种地方能过得好吗?你从小就被护着长大,一点疼都舍不得你受的,黑心肝的,他就把你害进了那地方……”
姒暧的心窝被针用力的刺了一下,很多事她不愿在亲近的人面前在提及,平静的看向屋里的摆设,轻声转移话题:“杨婶,你一直在看着这房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