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性情刚烈的,醉酒以后还骂过杨七是个昏君。
如今看到了新得政令,他们终于明白了杨七的用意。
……
二月底。
第一批的囚徒送到了寺庙道观。
开元寺。
豳州第一大寺。
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寺庙,它已经传承了四百多年。
四百多年间,出过不少有德高僧。
又因为它处在丝绸之路的必经要道上,所以香火非常旺盛。
自从杨七限制了佛道两家寺庙里的人数以后,开元寺一度跌落到了低谷。
但是几经波折,开元寺重新繁华了起来。
不仅如此,它还比以前更繁华。
距离开元寺最近的,豳州境内最肥沃的一千亩地,如今就是开元寺的田产。
当开元寺主持广亮禅师从县令手里接过地契的时候。
县令把银牙都快咬碎了。
今日。
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过了今日,开元寺不仅有了地,还会多不少的沙弥当劳力。
一大早。
广亮禅师就喊醒了寺里剩余的僧侣,组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准备欢迎新沙弥的加入。
为了让新加入的沙弥们觉得开元寺前途光明。
广亮禅师特地让僧侣们换上了新的僧袍。
他自己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僧袍,披着一件红的发亮的袈裟,站在开元寺正门口。
从早晨等到中午。
眼看着太阳开始发威了,也没看到新的沙弥到来。
广亮禅师抬起袖子抹去了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侧身瞪向身边的监寺,“你不是说人中午到吗?眼看着中午快过了,怎么还没来?”
监寺苦着脸,低声道:“朝廷的圣旨上是这么说的……”
“嘿嘿嘿……在等人?”
得意的笑声突然在开元寺门口的石狮子下响起。
广亮禅师循声望去,就看到了那个狠自己狠到咬牙切齿的县令,正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下。
“原来是吴县令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
广亮禅师瞧见了吴县令,不咸不淡的施了一礼。
两个人以前没交集,之所以会对彼此抱有敌意,就是因为之前朝廷配发的田产上。
吴县令是穷苦人出身,以前跟着杨七打过仗,因为聪明好学,文化课的进展非常快,后来被陈耀发掘,提拔了一下。
吴县令当兵的时候,打不过敌军。
可是他当了官以后,表现出了别样的天赋。
短短三年,他从一个小吏混到了县令的位置。
他能升官这么快,除了他理政有天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对百姓好。
吴县令在此地上任以后,特地清剿了一批不法富户,清查出了一千亩良田,准备酌情分给县里贫苦的百姓。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清出了田产,就被这一帮光头们摘了桃子。
奇的吴县令差点没带人平了开元寺。
最后还是他家里贤惠的夫人劝解了他。
也就是从那以后,吴县令三天两头的给开元寺小鞋穿。
吴县令和广亮禅师之间的关系也越闹越僵。
对于广亮禅师不咸不淡的语气,吴县令一点儿也不怪罪,他犹如一个老农一样,背负双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台阶正中,笑嘻嘻的道:“禅师客气了,禅师这是在等人?”
广亮禅师微微仰起头,言语倨傲的道:“不等人,老衲站在寺门口干什么……”
斜眼瞥了吴县令一眼,广亮禅师又道:“陛下仁慈,怜悯我们寺庙清寡,先是赐下田产,如今又赐下一行贵人,在我们寺里落发为僧。你作为陛下的臣子,不知道此事吗?”
“知道一些……知道一些……”
吴县令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广亮禅师一愣,眼中闪过一道狐疑。
按照以往两人交际的了解,他提到田产,吴县令肯定会发毛的。
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不等广亮禅师继续想下去,就听吴县令吧嗒着嘴,摇头晃脑道:“哎呀……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今早的时候,陛下确实让人送了一批人到县衙,命令让我转交给开元寺。”
说到这里,吴县令似笑非笑的屈指一指,“大和尚,你瞧瞧,是不是他们?”
广亮禅师顺着吴县令指头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看到一行数百人,披枷带锁,在衙役们押解下,缓缓向开元寺走来。
广亮禅师瞳孔一缩,浑身一颤,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他嘴皮子哆嗦着,“应该……应该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
吴县令调笑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贴,对着广亮禅师扬了扬,“这是朝廷派发的集体度牒,上面注明了,此番送过来的三百四十二人,皆在开元寺落发为僧,由开元寺主持广亮禅师,教导他们从善。
有度牒为证,大和尚你还敢说他们不是你们开元寺的人吗?”
“你……”
广亮禅师眼珠子缓缓瞪大,浑身颤抖的指着吴县令。
眼珠子瞬间通红,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主持?主持?”
“……”
开元寺的僧侣们,七手八脚的上前去搀扶广亮禅师。
吴县令缓缓收起了手里的度牒,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只留下了一脸冰冷。
想从百姓们手里夺食吃?
以后在本官治下,你们别想好过。
衙役们押解着三百多的罪囚到了吴县令面前。
吴县令再无刚才那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