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尽管萧淮对这些都不知,但他和孙遂是至交好友,而徐晋与孙遂的关系又非同一般,正所谓爱屋及乌,所以萧御史对徐晋很有好感。
这时,和萧淮坐在同一张几案的文官不等徐鹏举介绍,自己便站了起来郎声道:“本官江西贵溪县夏言,恬为兵科给事中!”
“夏言?”徐晋不禁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多打量一眼,因为这名字有点耳熟。
这个夏言约莫三四十岁,额阔面方,颌下三缕长须,长得相貌堂堂,眉目疏朗,而且声音清晰宏亮,一开口便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兵科给事中只是个七品小官罢了,所以众举子倒不太在意,微拱手行礼后便坐下了。
魏国公呵呵笑道:“今日乃上元佳节,诸才俊彦咸集,在赏春文会开始之前,诸位才子不妨自我介绍一下。”
徐晋位于首席,从容地站起来团团一揖:“在下江西上饶徐晋。”
徐晋本来就长得英俊,再加上从容自若的气质,这卖相自然没得说了。
魏国公笑道:“果然是少年英才,难怪被皇上钦点为解元。”
英国公张伦更是竖起大拇指附和道:“连中四元,怕是国朝第一人了吧,要是这次会试摘下会元,再被皇上点为状元,那就更加空前绝后了,大小三元均入囊中,千古一人啊!”
徐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个英国公看似在夸奖自己,但徐晋却感到一股森森的恶意。毫无疑问,这货是在捧杀,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果然,张伦此言一出,在座的举子都目带敌意地望来,尤其是那狂生陆鈛。
此时,那武定侯郭勋好整以暇地道:“徐晋,本侯爷听说你是走了张公公的路子才被皇上钦点为解元的,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是会玩这些邪门歪道,枉为读书人啊!”
此言一出,众举子的表情精彩了,陆鈛更是难掩兴奋之色,幸灾乐祸地看着徐晋,徐子谦,你不是很狂吗,刚才骂我嘴臭,有本事现在也骂武定侯嘴臭啊!
费懋中和卫阳均是面色一变,尤其是前者,面色更是憋得通红,武定侯这话太过份了,岂有此理!
徐晋却是神色自若,淡道:“侯爷何出此言,天子钦点在下为解元,只不过是褒奖在下之功,圣旨上也写得一清二楚,与张公公何干?若是侯爷对皇上这道圣旨不满,大可上疏弹劾!”
武定侯脸色一沉,张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巴结还来不及了,那敢上疏弹劾,他只是不爽徐晋在鹿鸣宴上所答的策论题而已。
话说当初在鹿鸣宴上,吉水举子萧晚提出要跟徐晋比拼策论,题目是:何以强吾大明。
当时徐晋针对大明现存的主问题作答,其中有两点无疑是损害朝中勋贵利益的,第一就是清田庄,把豪强侵占的土地发还给流民;第二就是勋戚爵位的世袭要改革,每袭一代,爵位须降一级,从而减轻国家财政的负担。
当时王守仁和刘翰林都对徐晋这份策论题赞不绝口,还命人抄录多份传阅,所以已经广泛流传开了,现在就连京中的权贵圈子都知道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举子的策论题而已,大多数勋贵都不当一回事,嘿,真是无知的黄口小儿,竟然想清田庄,改革爵位世袭,简直是异想天开。
虽然知道徐晋这策论不可能成为国策执行,但武定侯郭勋还是打算今天趁此机会给徐晋一个教训,免得这小子日后当了官瞎折腾,所以说话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