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见皇上和王爷因为李聪的住处起了争执,就好像李聪是他们的儿子,与他李光地无关似的,虽然两位都是好意,但总得问问他这个亲爹的意见吧。
“你们不用再争了,李聪还是跟我住在一起吧。臣是说过请王爷照顾李聪,但臣也说过是在臣无法照顾的前提之下。眼下臣只有走哪儿都带着他,以后就不会出事了。”
福全说道:“可你是朝廷命官,总不可能带着他上朝吧?”
李光地正想跟王爷解释一二,就被康熙抢在了前头:“带着李聪上朝也未必不可。虽然我朝并无此先例,但李聪被人劫走的事情众人皆知,朝中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即使有,朕也能挡得住他们,二哥就不必担心了。”
康熙心里想着自己的大计,想要用李聪去套阿霞的话,正盘算着能挪一步算一步。
福全听了心里生气,但碍于现在人太多,不好再与康熙再发生争执,只能先闭口不言。
李光地听到皇上说允许李聪跟着他进宫,说道:“臣谢皇上体恤。”
李聪听到自己不用与爹分开住到别人家里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邱太医领着他的两个徒弟来到了李家的门外。邱太医知道李光地家里连个看门的人也没有,更别说丫鬟婆子小厮。邱太医认为李光地如此怪异,定有与众不同的过往,他虽然与李光地私交不错,却也不好过问人家的私事,他劝李光地招几个家奴,劝了两次不见动静便没有再提起。
李光地见邱太医他们来了,亲自出了客厅迎接,客客气气地把师徒三人领进了屋。
他们进门后先给皇上和王爷磕头请安,又像平常一样跟李光地打了招呼,然后开始细细询问起李光地的‘病情’来。问了七八个问题之后,邱太医眉头紧锁,说道:“李大人,你得病情没有明显的好转,是不是没有按时喝药?”
李聪急忙问道:“太医,我爹的病很严重吗?昨天来了两位太医,今天又来了三位。”
李聪担忧地看着李光地,说道:“爹,你为什么事瞒着聪儿,您病得这么重,聪儿一点也不知道。”
李光地摸摸儿子的脑袋:“你别瞎担心,爹真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这几天太累了而已。”
邱太医也说道:“李聪,你爹只要按时喝药,七副药之后定能好。”
李光地一听说要连吃七副药,心说你个死老头,比你两个徒弟下手还狠。同时李光地也听出了邱太医的言外之意:李聪的病恐怕要治疗半个月。李光地盼着自己这七副药喝下去,能把儿子的病治好。
一旁的康熙福全和胡飞等人并没有拿这件事嘲笑李光地的意思,一来他们都很担心李聪,二来又害怕在李聪这个小滑头面前漏了馅儿。他们只能暗自腹诽:“这叫什么事儿哪,儿子有病爹喝药。”
邱太医昨天夜里听徒弟们汇报了昨天一早他们如何‘算计’李光地,让李光地大补肾脏的事,被邱太医骂了一顿,说他们怎么可以拿人的身体开玩笑。两个徒弟对他说李光地的身体确实出了点小毛病,师父您一看便知。邱太医说:“即使有点毛病,那也是急出来的,用不着这么补。再说,李聪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目前咱们都还不能确定,如果李聪想要治疗很长的时间,你们不是害了李大人吗?”
果然,当他们听肖三顺说了李聪昨天晚上的反应,知道李聪的情况已有些糟糕,即使能治好,也绝不可能一蹴而就。邱太医的两个徒弟赶紧提醒师父调整李光地的方子,他们害怕把李光地的身体‘补’坏了去。
一旁的李聪盯着邱太医给李光地调整药方,见他们把昨天的药方里的药材都减了一半多的药量,又加了好几味药进去,虽然有很多字不认识,但人人都能看得出来邱太医写的药名与昨天的不一样,李聪疑惑地问:“太医,这药是昨天才开的,我爹才喝了四回,怎么您就急着调整药方呢?是不是我爹的病很难治?”
邱太医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吹着纸上的墨汁,他知道李聪这小子比一般小孩更聪明,这种病人很难缠。
等他吹干了墨汁,也整理好了说辞:“李聪啊,他们两个昨天已经诊断出你爹有些疲累,所以只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而本太医认为:你爹腿上的旧伤也应该趁着此次调理身体的机会一起调养。你爹的现在不是病了,而是有些虚弱,但如果不好好调养,可能会真的生病。你这段时间要好好的看着你爹,本太医怕他不按时喝药。”
李聪刚点头答应,马上脸上惊慌之色显现,弱弱地问道:“太医,我爹的药是不是一定要晚上喝一碗才有效啊?”李聪说完怯生生地看着他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众人若无其事地观察着李聪的反应,更加肯定了李聪对黑暗不是一般的恐惧。康熙和福全更加急迫地想要把李聪养在自己身边,李光地见儿子反应如此激烈也有些动摇,以李聪现在的情况,身边随时都离不开人,尤其是晚上,没有四五个人陪着恐怕不行。
李光地又打发儿子去给自己买药,见儿子走远之后赶紧与众人商量对策。
邱太医仔仔细细地说了对李聪的治疗方案,大意是:晚上在院子里和屋子里点着蜡烛,以鼓励为主,让李聪逐渐克服对黑暗的恐惧,等李聪的状态好一些之后再慢慢减少蜡烛,直到李聪敢在黑夜里独自待着为止。邱太医还宽慰着李光地等人,说李聪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