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的时候保安忽然过来了,把我往边上拉,门禁打开,司机没有犹豫,马上轰油门开了进去。
车子拐进了厂房后面看不到了,保安这才把我松开了。
我不快的看了保安一眼,保安说:“你不能怪我,吉田先生发话了我要保住饭碗只能照办,你还是回去吧。”
这保安只是打工的,也确实不能怪他,我回头看了眼厂房有些不甘心,这可是考试的活,不干也得干,现在连门也进不去怎么整,总得想办法进去啊。
我看这保安人不错,应该挺好说话,虽然保安这个岗位不可能知道吉田英夫更多的事,但这个岗位每天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能看到厂子里发生的一切,还能听到厂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既然阿赞峰给我这个地址,说明事情可能就发生在厂子里,兴许能从这保安身上打听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凑过去跟保安套近乎,故意在他面前露出身上的阴神纹身,保安很快就注意到我身上的阴神纹身了,慌忙向我行泰式礼,恭敬道:“原来是阿赞师傅,刚才得罪了。”
泰国人对修法人士的尊敬程度让我打听起来便利了许多,几乎是问什么保安就说什么,经过一番打探,我有所顿悟了。
虽然保安说的都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根据保安的说法,他在这里当了七年保安了,从建厂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先后在两个社长的领导下工作〔日本人管公司叫株式会社,厂长也称社长〕,两个社长还是父子,这厂子的创始人叫吉田德男,是吉田英夫的父亲。
吉田德男在日本的时候是个官员,七年前他随日本zhèng fǔ的经济考察团来曼谷考察,发现泰国的橡胶资源丰富,劳动力廉价,曼谷zhèng fǔ又有扶持外资企业的政策,他一下就找到了商机,于是他果断辞职下海了,跑到泰国办了这家厂,研发乳胶寝具,经过四年企业就发展起来了,厂子的规模也不断扩大,产品在东南亚各国很畅销,厂子大了工人也多了,吉田德男一个人管理不过来了,于是就把在日本工作的儿子吉田英夫叫来一起管理了。
哪知道吉田英夫来了就不太平了,两父子经常因为经营理念上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吉田英夫认为中国这几年发展迅猛,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人口众多,是亚洲最大的市场,现在应该放弃东南亚市场,把厂子办到中国区,主攻中国市场,研发符合中国人用的产品,但吉田德男是个老派生意人,他认为中日在历史上有过摩擦,生意未必有那么好做,最重要的是吉田德男在政治倾向上对中国不友好,所以他不愿意做中国市场,两父子因为这个分歧吵的整个厂人尽皆知了。
我问那后来呢,保安说吉田德男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有一次跟儿子因为这事吵架,气的血压升高被送医急救了,谁知道还查出了肝癌晚期,没办法直接回日本治疗了,厂子这才丢给了吉田英夫,自从发生这事后吉田英夫也不想让老爸太难过了,虽然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搁置中国市场的计划了,专心为公司做开发东南亚的市场,只是东南亚市场趋于饱和,玩不出花样来了,厂里年产值勉勉强强保持着不亏本吧。
保安说到最后还赞叹年轻人的观念就是先进,以前吉田德男当厂长的时候主要采用人工作业,可换了吉田英夫后引进了大量电子机械设备,将人工成本降低了很多,虽然很多人因此丢掉了饭碗,但对一个工厂来说这是好事。
我心说这保安知道的还挺多的,都快成精了,金融术语张口就来,分析的头头是道,当保安太可惜了,难怪国内的网上频频传出大学里的保安英语几级,歌唱功底赛过歌手,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
保安还说吉田英夫对他还算照顾,看在他在这里工作多年,并没有辞掉他,还加了工资。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这活该不是吉田英夫想找阿赞治疗他老爸的肝癌晚期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扯淡了,泰国的黑法虽然厉害,可也做不到这种事啊,吉田英夫懂得用机器取代人工,学历不会低,应该不会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吧?倒是有可能让阿赞请阴神坐镇,催公司的财运,让公司业绩向上走。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司机从厂里出来了,我本想背过身去躲过视线,没想打他主动叫起了我,还朝这边小跑了起来。
跑过来后司机一改刚才的态度,对我恭敬的鞠躬,说社长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吁了口气,看来吉田英夫还是有需要的,刚才他不搭理我可能是因为我长着一张东亚人的脸孔,毕竟阿赞师傅是东南亚一带的“特产”,极少有东亚人干这行,换做是我有需要我也愿意找正统的东南亚阿赞解决问题。
我问司机社长办公室在哪,司机扬手指了指行政楼的顶楼,在我抬头的刹那突然发现办公室的窗帘动了下,我拧了下眉,看样子吉田英夫一直在办公室里通过窗户观察我了,我逗留在这里不离开,又跟保安闲扯淡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或许想通了这才派司机来找我。
既然得到了吉田英夫的批准,保安马上就放我进去了,在我走过保安身边的时候他还双手合十说:“阿赞,祝你顺利、好运。”
我客气的回了个礼。
带我上楼的司机对我颇为好奇,问我到底是哪里人,长着东亚人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