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的礼法如今全都形同虚设,却没有人出来指证……因为那**的,我的父皇……”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怕说出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全身空荡荡的通风感,令他错觉自己就是空气的一部分,立即就会自这世上消融。
“整个九天都欠墨羽妖皇的。因为……幽帝是他的父亲,而我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
“只为一己私欲。”
黄泉怔住。如果是这样,那么在一千年前凤兮山大战,九天给予妖族灭族的下场,这样的债恐怕再也还不清了。
月隐村两面环山,山势自然不及五岳巍峨险峻,绵延起伏倒也占地颇广。山中古树森密,翠微横连,藏了不少飞禽走兽。村中男人有的白日山上打猎。有的村前河中捕鱼,农耕……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风向站在厨房里看着张大娘熟练的切菜,想起自己早上的那碗粥,略表忧伤。
“叶小姐,你跟白公子成亲了吧?”
她正打算吹吹火,被张大娘这么一问,呛得治咳嗽。
“咳咳——大、大娘,您说什么呢!”
张大娘奇怪地看她一眼,嘀咕道:“那怎么白公子说你们是夫妻啊……”
闻言,风向刷的脸红了。陈浩然说他们成亲了?!她一边告诉自己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一边又暗地里小小的激动。如果……他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那该多好。
“好了。吃饭吧。”
风向把菜端出去时,陈浩然正在跟老张聊谈。
“公子若是要上雨泽山,老张可是要劝公子啊!”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夜宵心头一跳。她走过去放下菜,开口问:“大人要去哪里?”
陈浩然撩唇,“东西,找到了。”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风向的心底腾起一片冰凉。东西……找到了?那她离开陈浩然的日子也不远了么……
“筱凌?”
风向连忙回神,摇摇头:“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再次将风向打到了谷底。原以为只要有这个牵绊。她便可多留在他身边一日,莫非真的缘尽于此了。
老张沉重的叹息声打断了两人。他长着厚厚老茧的手交握成全,停了良久才缓缓道:“如果公子真的要去雨泽山。那老张可以带你去到山脚。”
陈浩然眼底掠过一丝冷光,紧接着问:“前辈只要路?那可知雨泽山上是否有流隐瀑布之处?”
老张一听,脸色霍然大变!他猛然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结结巴巴道:“老、老婆……老婆啊!”
看着老张惊慌的神色,张大娘闻声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怎么了?”
“我父亲留下的那张图纸还在吗?!快!快去找!我们……等到恩人了……”
陈浩然与风向相视一望,疑惑不解。
张大娘急忙进了屋子,找了片刻抬出了一个陈旧的盒子,“这个盒子是老张太太太爷爷留下的,说一定要交给会来找‘流隐瀑布’的人……终于……等到了啊!”张大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陈浩然接过盒子,木盒上刻着雕花的琼花瓣,他眼神一变,微微垂眼缓缓移开木盒。一张纸条和一个令牌映入眼帘,陈浩然屏住气,拿起纸条。
风向眼睛直勾勾瞅了一眼,呀的叫出了声,咬着爪子直摇头。陈浩然顺势而望,令牌上刻着两个字:幽帝。
陈浩然是摔掉那一盒东西拂袖而去的,风向跟张大叔大娘愣在屋子里,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山村里灯火稀稀疏疏,犹如坠落在深蓝夜空里的点点繁星,后山谷鸟低鸣。
风向端了碗汤走进屋子:“大人,喝完汤吧。”
陈浩然坐在窗边的,手里拿着那卷不离身的书卷,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回想起来,风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在那卷文书上写东西了。
“大人,大人。”把汤放在他面前唤了两声,风向问:“这个东西……对您很重要吧?”
陈浩然回神,看着风向手中的令牌,墨色的眼眸满是冰凉的恨意,“我才不稀罕!”他勃然大怒。
风向不知陈浩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没见过幽帝,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但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陈浩然的恨意。
他的身子不经意地抖了抖。风向缓缓伸手搭上他的肩,见他没有拒绝。她才大胆的伸出双臂,环住他:“大人……”
感觉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陈浩然侧眸怔了怔,深深吐了一口气。
“抱歉。”
风向摇摇头,听着他胸腔传来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如果你有什么烦恼……我希望你对我说。”
“我会陪着你,守在你身边,直到……你说的那位姑娘出现。”
陈浩然仰首。沉思了半晌声线幽幽:“筱凌,为何是我。”
“只能是你……”
陈浩然扬唇淡淡一笑,他温柔的声音可以融化一方冰雪,“那时候你会跟别人走吗?”
“……如果我说,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要其他人呢?”
浑身猛地一震,陈浩然笑容僵硬,转身直直望着泪水湿了脸颊的风向。
轻轻拉下她的手,合入掌心抚摩着,陈浩然醇厚的嗓音里竟似乎带了丝悲痛:“如果我说,我却无法给予你相等的回应。但是会在该有的时间里珍惜你,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