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吃着榛子,忽着想起来点事儿,问小伟:“哎,那天那个姓齐的,你真准备把他弄回来弄十年八年的呀?”
小伟抬头看向小红:“怎么又想起来这事了?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小红说:“就想起来了呗。是不是?我看你是真生气了的。”
小伟摇摇头:“扯蛋,吓唬他的,你当法院公安是咱家开的呀?想咋弄就咋弄?”
小红说:“那要是,桂芳姐不说让他走,就说要弄他咋办?”
小伟说:“那就带回来呗,他那样的身上事不能少了,再说不是还有欧打公务人员的理由嘛,十年八年是扯蛋,估计半年一年的还是有可能。臧元伟脑袋就快,和我配合的多好。”
小红掐了小伟一把:“嫌我笨了是不?”
……
四号,小伟和陈辉带着五个战士两个刑警,和臧元伟一起飞向了沪海。
张福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人整个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也没了精神。
他一个人跑到沪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刚开始住在宾馆里,这会儿住在一个半地下的国营旅社,他已经没有钱了。
闻着空气中生煎包的香味,他喉头动了动,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的裤兜。
这会儿他在福建中路,边上的一个巷弄里。
久怡公司就在福建中路的中怡大楼十六层。
他偷着拿家里的钱出来付了货款,又租房子开了公司,请代理公司弄了执照,招人,满怀信心的出去铺货,可是药店不要,超市不要,一个多月就铺出去三件货,花钱在一家商场里摆了个摊。
然后久怡公司答应的电视报纸广告也迟迟不到位,在他催了好多遍的情况下,才在奉天电视台教育频道敷衍的播出,一天只有三十秒,还都是在垃圾时段。
信心和壮志一天一天磨下去,最后张福终于失去了信心,打电话说要退货。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宋屹东是拍着胸脯说保退货的。
可当他提出退货的时候,宋屹东人没了,接电话的总是那个姓李的男孩,或者是个不知道的女孩,就是各种推托,最后说让他把货运到沪海再谈。
然后家里就发现了他偷钱的事儿,张福彻底崩了,跑到了沪海来。
刚开始几天还能见到那个宋屹东,后面这个人就头影不露了。
而且这半个月各地签了合同拿货的陆陆续续都来了沪海,大家情况差不多,没广告没支持,根本卖不动。
现在大家都每天堵在久怡公司,可是宋屹东不出现也谈不了事情,就听着这些业务员每天在接电话,全国各地还不断的有人来问,想要加盟。
这些人去抢电话说这边是骗子,堵着公司门不让进出,然后警察就来了,说在这正常办事可以,要是闹事就要抓人,驱逐。
所谓驱逐就是把人送到收容所去,然后让户籍所在地来带人,这个时间就不一定了,几天也可能,十几天也正常,几十天也是它,那就得遭罪了。
这个年代的收容所连社会人士也是服的,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于是事情就这么一天一天拖了下来。
弄堂走到底,出口在一截支路上,这里有个黑盒饭点儿,专门给一些力工小贩清洁工人外地打工仔这样的低收入目标客户做盒饭的,味道什么的就不用去说,卫生状况靠闭眼睛,但是便宜。
每天这里的生意都相当不错,一到饭点前后不宽的地方就挤满了人,有些是买了拎走,大部分就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吃完,随手把饭盒一扔,抖抖衣服正正领带,从巷子里穿出去就又是一条好汉。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只要我漱口及时,你知道我牙缝里是粉条还是鱼翅。
盒饭摊边上还有个包子铺,也是黑摊,卖巴蜀酱肉包还有手工东北饺子。包子是蒸好了的,饺子只卖生货,得自己拿回去煮。
张福从挤挤茬茬的人里挤过去,到了包子铺前面:“拿五,两块钱包子。”他看了一眼隔壁的盒饭,还是狠狠心收回了目光。
老板头也不抬的拿塑料袋装了六个包子递过来,张福接过包子给了钱,迫不及待的翻开袋子咬了一口,然后边吃边顺着巷子走出来。
“哟,张总,没吃饭哪?”也是过来退货的山东李老板和唐山的刘老板正好走过来,和张福打招呼。
张福当初建了公司被人叫一声张总的时候那是美不胜收飘飘欲仙,但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只有尴尬和羞愧。
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没事逛逛,看到这家巴蜀包子,挺长时间没吃过了,买两个尝尝味儿,你们吃过啦?”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随性,随便折腾。”李老板笑了一下:“我请刘大美女尝尝本地菜。特么名挺响味真不行,太特么甜,甜淡甜淡的,好好年东西没啥味儿。”
本地菜张福刚来的时候也去吃过,巴掌大的一盘菜就是二三十三四十,味道对于东北人来说确实寡淡了一些,点了点头:“吃不惯,确实没啥味儿。”
刘老板烫着一头亚麻色的大波浪,一动胸前就波涛汹涌的感觉,抬手挽了一下头发:“咱们也不能就在这干耗着吧?还是得想点办法。”
张福说:“有啥办法?老板不露面,和下边这些人怎么弄也没用。”
李老板说:“把所有人约齐,老板不来就不让他办公,得闹起来。”
刘老板说:“我一个女的,身小力亏,闹的动静也不大,我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