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扭头趴窗户上看,问:“哪个李主任?”冬天车窗玻璃上全是冰霜,看不清外面。
陈晓说:“三好街管委会的,咋?”
陈鹏离开窗户坐好说:“那可行了,以后市场管理所这几个再来嘚瑟就喊人呗,呵呵,能少惹不少气。”
陈辉在前面问:“他们嘚瑟啥呀?不让咱干了呀?”
陈晓扭头说:“开你的车,没你事。”
陈鹏说:“这不是现在市场里能挣钱了嘛,我爸那点面子就不太够用了,我来的早,地方占的多,一楼三楼我都有柜台,这不就一直想让我让出来点嘛,倒没说撵我走。”
陈辉说:“凭啥给他让啊,又不是不花钱。”
陈晓说:“以后估计就不能了,没事,原来想上电脑配件也没敢,哥你要想干就干,现在看他们还敢咋的。”
陈鹏想了想,点头说:“我琢磨琢磨吧。”他岁数大些,想的也要多些,也就是比较求稳了,这是年纪带来的必然结果。
车到怀远门,在陈鹏指挥下拐进一个胡同,这里老建筑新房子挤在一起,平方楼房都有,看着有点乱。
车停在一个坝子里,大家下了车,陈鹏领着几个小的继续往里走,这里车就进不来了,这种车开不进来的地方说实话在奉天真不多。主要是人口暴增,违建太多了,乱。
一直往里走,最后进了个小院,院墙有三米高,上面插着碎玻璃,还加了一截铁丝网,院里有四五间房,一个百二十平的院子,整个院子上方用铁管彩钢搭着棚子,棚子里堆着货,电视冰箱洗衣机冰柜录像机,反正基本上家用电器这块在这都能找着几样。
陈鹏进院就喊:“刚子,刚子啊。”
中间那屋门一开,一个胖乎乎的光头伸出来:“这屋。”
把头第一间也有个老太太开了门出来,陈鹏笑着说:“吃了没大娘?我找刚子。”
老太太精神头还挺好,花白头发瘦脸,笑着指了指中间:“都挌那屋呢,去吧。”
陈鹏领着小伟几个进了中间那屋,一进屋一股烟味夹着热气扑面而来。
屋里坐着四五个人,正在打扑克,坐里头中间那个穿着毛衫,寸头,下巴上留着胡子,看了一眼陈鹏说:“你今儿个咋跑过来了?嘎哈?有事啊?”
陈鹏说:“找你买东西,打多大呢?”
刚子说:“俺们这几个能打多大的,那,和你陈老板比不了。要买啥呀?看上哪个就拿呗,要给钱哪?”他仰起脸笑眯眯的看着陈鹏。
陈鹏扯了扯衣领,从边上也不知道谁放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着说:“我妹妹他们要买,这我妹妹,陈晓,这我妹夫陈辉,你们叫刚哥。这俩是我妹夫哥们。”
陈晓和陈辉叫了一声,刚子看过来,笑了一下说:“稍等一下哦,我把这把打完,你们找地方坐。来来,该谁出了,撒冷的。”
边上就是开门那光头胖子,说:“该谁?该你呗,789你要不要啊。”这玩的是放龙,那年头东北这边比较流行的玩法,三张连牌就能出,没有王,2最大,也没有混和炸,两个人就能玩,七八个人也能玩。
几人人把这把打完,刚子站起来扯过扔在一边的皮上衣往身上套,问陈胸:“都要买啥?”
那胖子扯住刚子的衣襟说:“别跑,先把钱给了。”他扭头对陈鹏说:“这小子都欠了五十来块了,这家伙你一来他可得着机会跑了。”
大伙笑起来,刚子从里怀里掏了张五十扔桌上骂:“滚你妈蛋李肥子,我啥时候打牌欠过账?”
光头胖子松开刚子的衣服把五十块钱拿起来,笑着说:“我特么管你欠没欠过,不欠我就行。”他边上那个说:“找二十出来,你都收了啊?脸大也不能用这地方吧?”
胖子眼睛一瞪,说:“找啥二十啊?他得拿五十四出来,我就三十四。给你找十六,那四块你找他要去。”他从兜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给边上那人数了十六。
那人拿着零钱说:“凭啥你就一分不少的收啊?”
胖子乐呵呵的说:“我手快呗,谁让你不先把这五十拿去了。反应慢就别吵吵。”
大伙又笑起来,刚子伸手在胖子的光头上拍了一把说:“轻点嘚瑟。你们玩吧,我陪大鹏去看东西去。哎,小光,那头货送了没呢?我操,这胖子脑袋上一层油啊,抹我一手。”他嫌弃的把手往胖子的军棉袄上抹了抹,那会流行穿军棉袄不罩外衣。
最外边一个岁数和小伟他们几个差不多的小伙说:“送了刚哥,我让宋老三那三轮送的。”
刚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小光:“这两天盯着点,要过年了,货走的能快,懂不?你不送就让别人送了。”叫小光的点头答应。
刚子陈鹏和小伟这一伙人出了屋,明显感觉呼吸都畅快了一些,屋里空气太差了。
刚子说:“明儿个不能让他们在屋里抽烟了。你们都要啥?院里堆的大路货,进口的高级的在这头屋里。”他伸手指了指最里面两间屋。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这里没一个懂这些的,陈鹏笑了笑说:“现在啥牌子的好?”
刚子说:“冰箱的话,国产的琴岛利勃海尔,扬子,新飞,容声,美菱都行,利勃海尔是德国技术,剩下的都是日本技术,进口的就多了,西门子松下三菱啥的,西门子我没有。
洗衣机牌子最多,沪海的水仙,京都的白兰,江城的荷花,西陕的双欧,营口的友谊,琴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