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
黑袍人阴笑着,在山脉中几个飞掠,来到最高的一座山峰底下,黑袍下伸出一只苍白无血的手对着山壁轻轻推出,山壁如面团一般向内疯狂凹陷下去,一点声响没有传出,就凭空开辟出了一个幽深的山洞,洞壁光润圆滑如镜,堪称鬼斧神工。
“桀桀......”黑袍人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阴笑两声,挟着腋下的染血少年掠进山洞中,竟比洞外要光亮些,这得益于那如镜般光润的洞壁了,将光线都反射进来。
嘭!
黑袍人随手将染血少年仍在洞中,然后来到洞口,从黑袍里取出一个阵盘,摆放在洞口,灵元注入其中,顿时洞口凭空出现了一道光幕将洞口封死,光芒黯淡之后,好似有一面山壁堵住了洞口,若有人此时站在洞外,只会看到一座浑然一体的山峰,而不会看到这个山洞,但是在洞内,依旧能够看到洞外的一切,这就是隐匿阵法的作用。
黑袍人并非阵法师,不会布阵,但阵盘却可以,他只需将灵元注入其中催动阵盘即可,因此,这一个小小的阵盘其实价值连城,以黑袍人的实力和身份弄到这一个阵盘都花费了不知多少功夫,寻常武道强者根本用不起。
“桀桀......”
做完这一切,黑袍人才阴笑着返回洞内,有这座隐匿阵法,除非精通阵法的高明阵法师或是一身修为达到巅峰的高阶天玄境强者,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山洞,高明阵法师在何处都是少见而又尊贵的存在,而这片山脉乃血月皇朝边陲一个小小附属王朝的边界之地,名曰:祁连山脉,人迹罕至,资源稀缺,纵有天玄境强者偶然从上空经过也不会多觑一眼,更不可能特意下来看有没有山洞之类的。
如此,可谓万无一失。
“桀桀,总算可以安心享用大餐了。”黑袍人将目光放在洞内潮湿的地上躺着的染血少年身上,目露阴冷之色,欠了三百多年的债,总算可以先讨回一笔利息了。
没有人知道,当年仅十五岁的他千辛万苦找到回家的路,满心欢喜地想象就要回到温暖的的家中,享受失而复得的溺爱时,看到的却是贴上了官府封条的府邸,还有御林军在外把手时是何等心慌,他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甚至不敢冒头,生怕被人发现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三天后,人头攒动的菜市口,他亲眼看到法场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的主人穿着囚服,被五花大绑跪在那里,俯首哭泣,可人群中却是一片怒骂叫好,百姓们甚至一边往他们身上扔菜叶,一边骂他们不得好死。
“斩!”
哐当!
他至今都无法忘却,当监斩官一声令下,令箭落地,一柄柄森寒刀光落下,鲜血飞洒,一颗颗人头在喷涌的血泉中掉落在地时的那一幕,人群一片叫好声,他心如刀绞,却只能装出一副愤慨的模样跟着叫好,为的,只是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接下来,才是他的噩梦!
上百颗人头落地,方才轮到正主,他的父亲被处以凌迟酷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千刀万剐,百姓争其血肉而食,他却不能哭,不能愤怒,甚至要跟着一起呼喊,一起争夺那丢弃的血肉塞进嘴里,狠狠咀嚼着,鲜血横流,也要咬着牙,吞咽下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三百多年过去了,那害他全家惨死,害他生食父肉的罪魁祸首虽然早已离开了世间,可基业仍在,子孙仍存,这一笔笔血债总要讨回来的,今日才只是一个利息而已,终有一日,他要亲眼看着那座辉煌的宫城坍塌成废墟,樯橹灰飞烟灭!
“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早已经作古的皇祖父吧!”黑袍人阴冷地盯着还在昏迷中的染血少年,目露恐怖的杀机,十三岁的年龄,比起当年遭遇满门抄斩的他还要年轻,更重要的是这少年还如此妖孽,亲眼见证了其以微弱修为坑杀天云宗十几名内门包括一名核心弟子的惊人过程,如此妖孽的人物却要在这还未盛开的年华早夭,想必足以那些人痛心了吧?
黑袍人大费周章将其带到此地,甚至布下阵法封住洞口,自然不会是简单的想要杀了染血少年,否则他根本什么都无需做就能达到目的,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下他奔驰一夜再动手呢?
他决不相信人一生下来就有这般妖孽的天赋,尤其天阳皇朝数十年前才刚出了一位更加出色的人物,如昙花一现,却留下永久的传奇,一年半前又突然涌现那么多天玄境强者将四大皇朝之人一网打尽,不但此子身上有秘密,天阳皇朝背后同样藏有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若能得到这些秘密,他的野心就可以实现,不必再屈居人下!
黑袍人的目光落在少年手指上戴着的须弥戒上,这里怕是有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甚至他想得到的那些东西说不定也收纳在里面。
“桀桀......”阴笑着,他伸出苍白的手探向少年的须弥戒,虽说须弥戒上都会有精神烙印以保不被他人窃取,可以他的修为,所谓精神烙印如同虚设,一念之间就可抹去,种上自己的精神烙印。
然而,在他手指触碰到须弥戒,想要将它从少年手指上取下时,变故骤然发生了——
轰!
金光闪耀,一股浩荡皇气荡漾开来,黑袍人脸色大变,身形猛退,却仍是被那皇气波及到,内腑震荡,嘴角竟有一丝鲜血溢出,“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黑袍人目光惊震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