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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之见,该派谁前往辽东传旨?”
“这……这人选确实不好选,身份低了不妥……。”房玄龄一时还真想不出现在的朝堂还有谁能与李沐身份相配,他一咬牙道,“要不,臣往辽东跑一趟,替陛下传旨?”
李世民听了连连摇头,“不妥,玄龄年事已高,先不说山高路远,万一李沐不遵旨,扣下玄龄,那朕被动了。”
房玄龄道:“真若臣被扣下,陛下当臣死了,不必为难。”
“不,不。玄龄是朕的肱股,万万不可行险。还是再想想另外人选。”
这时,袁仁国在殿外轻唤道:“陛下,陛下。”
李世民不耐道:“何事?”
袁仁国回答道:“太子殿下已经跪了一个半时辰了,不知陛下可否开恩,让太子殿下回宫歇息。”
“让他跪着。”李世民答道。
“喏。”
“等等。”李世民突然喝道,他的眼睛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何等机敏,李世民的目光一看过来,便领悟了李世民的意思。
“陛下不可,太子是储君,若被李沐扣下,那坏了大事,太被动了。”
李世民摇摇头道:“不,朕倒不这么认为。李沐还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稚奴年纪尚小,让他去,反而更能取信于李沐,这事这么定了。”
房玄龄能体会李世民的用意,李治年少,且对李沐心有惧意,如此对于一个储君来说,确实不妥,李世民执意让李治前去,无非是想让李治近距离地接近李沐。
哪怕是圣贤,都耐不住近观,因为毕竟是人,只要挨得近了,会发现,其实无非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并无特别出之处。
也不会对他有太强的恐惧或者敬畏感觉了。
另外,以太子之尊贵,亲往辽东宣抚,既可锻炼李治,又能让将士感恩,这对于日后李治继承大统,有着很大的助益。
房玄龄听李世民已经决定,便不再劝谏,“陛下,臣想太子毕竟年少,孤身北不妥,要不再另派一副使,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点点头道:“玄龄此言有理,你可有适合人选?”
“江夏郡王李道宗。”
“承范?”李世民犹豫了一下,“他与李沐平日走得太近。”
房玄龄道:“近不近与此次北宣抚无关,李道宗只是副使,无非是一路照顾太子。”
李世民遂点头道:“也罢,依玄龄所言。”
“来人,让那逆子入殿来。”
已经跪了一个半时辰的李治,已经到了他体力的极限。
虽然平姿平庸、生性懦弱,但这绝不代表着李治傻或蠢。
从小目睹兄长李承乾和李泰的明争暗斗,李治对此已经心生畏惧。
说实话,他宁愿做一个安乐的亲王,练练书法,填词赋曲,消磨一生。
由于年幼丧母,李治内心更希望有个年长些的伴侣,陪伴他、照顾他,而不是年初,父皇为他选择的太子妃——太原王氏。
相同的年龄,对李治来说,更象是兄妹,而非夫妻。
面对李沐这座无法仰望、匹敌的高山,李治首先想要的是逃避,在他看来,与其对抗死,不如拜伏生。
现在跪在这里,并非是感觉到自己与房玄龄的对话错了,而是李治觉得自己忤逆了父皇,使得父皇吐血昏厥,这是为人子之大罪。
如今得到父皇宽恕,李治在袁仁国的搀扶下进了千秋殿。
“孩儿无状,惹怒了父皇,请父皇治罪。”
李世民看着这个才十六岁的三子,心里叹息。
他其实明白,他的稚奴不是一个好的储君,他的心性不适合为君。
打心眼里,李世民更希望李治能做个安乐王爷,可是现实真是那么残酷。
三个嫡子,如今只有李治一人。
李世民有心再选择其它皇子,如李恪,可李世民知道,没有时间了。
培养一个太子,太花费时间,在李沐的步步紧逼之下,李世民没得选择。
“稚奴,身为储君,无论面对多强大的敌人,首先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设法找到敌人的弱点,然后把这个弱点扩大,集力量打击。你的身后有朕,朕是你最大的依靠,算有一日,朕不在了,朝如太师、太傅等重臣,也都是你的依仗。切不可长他人志气,堕了自己的威风。”
李治乖乖地应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朕眼下有一事要你去办,你可愿意?”
“为父皇分忧,是孩儿份内之事,请父皇吩咐。”
“好。”李世民对此非常满意,他点点头道,“辽东大捷,高藏王身死国灭,朕有意册封李沐为辽东王,并犒赏三军将士。朕思忖再三,决定由你代表朕前往辽东,宣抚三军,另外,朕会派江夏郡王与你一同北,辅佐于你。”
李治不傻,当然能听懂李世民这道旨意隐含的意思,他怔怔地看着李世民,“父皇,李沐以摄政王之尊,如今立下赫赫战功,岂肯屈一个辽东王?若他拒绝,孩儿该如何应对?”
这话确实没错,大唐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
放弃如此尊贵实缺,做个劳什子辽东王,但凡脑子没被雷劈坏的,都不会答应。
别的人也算了,毕竟是圣旨,天意难违。
可李沐不一样,他手有数十万大军,说难听点,算他占据辽东,自立为皇,大唐东北一片便将整个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