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三块,慕扶疏一块,两盘牛排端到餐桌上,三郎很自觉的拿过红酒每人一杯倒好。
慕扶疏看了三郎一眼:“你方才喝过酒了,少喝一点,混酒容易醉。”
三郎满不在乎的摇头:“席上的酒也叫酒?又苦又涩,我都是偷偷吐在桌子底下的。”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孩子已经忘记当年吃不饱的时候了,居然嫌弃酒难喝!
见慕扶疏脸色有些奇怪,三郎很快反应过来,赔笑道:“不是你说的吗?劣酒喝多了伤肝,我这是听大娘话啊!”
“你吐了一地酒,散席后让文家人知道了多不好!”慕扶疏无奈。这个时代的人很实在,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能喝,喝了偷偷吐掉就不作兴了,别人会觉得你在愚弄他。
三郎将慕扶疏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一边帮她切牛排一边道:“今日是在花园中喝的酒,地上都是泥,吐了也看不出。”
慕扶疏看着三郎帮自己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不由心满意足。这可没人教,这人就懂得啥叫绅士风度了,孺子可教啊!
三郎将盘子递给慕扶疏,慕扶疏边喝汤边问:“花园设酒席,地上没有铺地毯么?”
“地上铺地毯?”三郎吃惊的反问,继而摇头:“这倒没有。你这么一问我倒是好奇,在花园设宴真要铺地毯?那么大的花园要多少毯子才能铺满?多费银子啊!”
慕扶疏差点呛到,拿起餐巾擦嘴:“这有什么,晋朝的石崇你知道吗?传说他家的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经常得有十多个女仆恭立侍候,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列队侍候客人上厕所。客人上过了厕所,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来穿的衣服脱下,侍候他们换上了新衣才让他们出去。凡上过厕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厕。
石崇还曾与贵戚晋武帝的舅父王恺以奢靡相比。王恺饭后用糖水洗锅,石崇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用花椒。晋武帝暗中帮助王恺,赐了他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枝条繁茂,树干四处延伸,世上很少有与他相当的。王恺把这棵珊瑚树拿来给石崇看,石崇看后,用铁制的如意击打珊瑚树,随手敲下去,珊瑚树立刻碎了。王恺之后感到很惋惜,又认为石崇是嫉妒自己的宝物,石崇于是命令手下的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部拿出来,这些珊瑚树的高度有三尺四尺,树干枝条举世无双而且光耀夺目,像王恺那样的就更多了。
和石崇相比,在花园里铺上地毯设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三郎听的入神,而后轻笑:“那石崇后来怎样你可知?”
慕扶疏想了想,笑道:“好像是为了一个美貌的侍妾,被孙秀记恨,捏造罪名抓捕了他并且抄了家,嗯,那侍妾倒是硬气的,在他被抓前跳楼死了。”
三郎点头:“那侍妾叫绿珠。其实若不是他炫富在前,又怎会被人盯上?所以说高调要不得。”
慕扶疏笑道肚子疼:“你都知道甚高调低调啦!那我们今日可算是高调得没边儿了。”
三郎摇头,一脸严肃:“我们那是高调做事,和石崇高调做人可不一样。”
慕扶疏更佩服他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端起酒杯:“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