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楼面积并不大,占地不过两百多平方。进门就是一个大厅,里面按照慕扶疏之前的布置,放了两组红木沙发并两个茶几,靠墙的博古架上面摆着好些自巴家仓库里顺来的瓶瓶罐罐,慕扶疏最喜欢的是一组玉雕,九个童子围在一棵大树下嬉戏乘凉。
红木沙发是林家村家具工厂做的,按照慕扶疏的图纸,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铺了一层细竹凉席,中间还有一个小炕桌,上面摆了美人瓢并插了几枝桂花。
大厅右手边是个小书房,里面除了书柜桌椅笔墨纸砚外,慕扶疏还将原先空间就有的几幅字画拿了出来,包括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阎立本的《步辇图》、王羲之的《十七帖》还有怀素的《自叙帖》。
虽然这个时代是架空,但是唐朝之前的历史都是真实存在的。慕扶疏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属于这个时空的《十七帖》、《自叙帖》和《洛神赋图》,阎立本是唐朝的,现在为止还未有听说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被蝴蝶掉了。
这些字画挂上墙后三郎就惊为天人,慕扶疏将颜真卿的《争座位帖》和米芾的《蜀素帖》给了他,《清明上河图》倒也是一幅好画,可惜现在拿不出手。那画画的是宋代的景物,慕扶疏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
书房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大约三十来平方的小花园,尽头就是厨房和饭厅。院子不大,原先种着的花草都枯死了,慕扶疏干脆叫他们将地都重新翻了一遍,准备在长廊两侧种葡萄架,再在院子里种上番茄黄瓜之类的,花花草草的就种在大花园,她这里随性就好。
大厅左侧是小花厅,楼梯就在花厅后面。小花厅左边是原先的茅厕,慕扶疏不喜欢,叫人重新整改,她可受不了那恼人的气味。
楼梯上去是一个小起居室,里面有慕扶疏喜欢的布艺沙发,这也是家具工厂做的,里面铺设了简易弹簧和大量棉花,一头高一头低做成贵妃榻式样,宽度也够,在上面睡午觉也不嫌挤。
起居室右边就是一个大大的卧室了,一张大拨步床靠墙放置,外面是一张带扶手和脚踏的懒人沙发,对面墙边一溜两个双门大衣柜,靠窗是一张镶嵌了玻璃镜子的梳妆台。床脚的小门进去是个小盥洗室,盥洗室里有扇门通往外面的阳台。
虽然屋子里的家居摆设都是匆匆放置的,却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品。就是抱琴司棋原先伺候过洛阳城有名的富商,看到这些家具也忍不住咋舌,心里也更加敬畏:不愧是龙子凤孙,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是精致到极点。
慕扶疏和三郎算是有心计的,家具摆设都是事先就放进来,下人们只是摆设了一下,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些东西的出处。
床上铺着的玉席正是慕扶疏在巴家看中那床。因为怕上面躺过不干净的人,这张玉席被空间井水浸洗数日,拿出来后反而更加冰爽沁人,若不是空间温度适宜,慕扶疏还舍不得拿出来。
床上的被子是蚕丝被,被套是现代带过来的印花棉布,及柔软的亲肤细棉布。六个丫头都没见过这样的印花工艺,一个个都看痴了,觉得比手绣的好看了数倍。
殊不知现代人也羡慕她们的绣工呢!慕扶疏任她们在屋子里不经意的观察,自己走到懒人沙发上窝了进去。春眠伺候了她几天,离开殷勤的给她倒水。
慕扶疏拿起水杯啜了一口,是薄荷水,冰在了焐窝里。薄荷也是慕扶疏空间的植物,她每天都会剪一些出来烧水喝。
刚喝了几口水,楼下传来嗡嗡的男声,似乎是起了争执,声音有些大。慕扶疏走到起居室,站在楼梯口仔细听,似乎是杨翁和崔崇瑜的声音。她叹了口气,话说亲爹和继父有了矛盾该如何调节?
下楼循着声音寻过去,原来他们在书房。三郎在书房门口正要出来,见慕扶疏来了狡黠一笑,故意大声道:“大娘,你书房的字画都是真品吧?两位长辈有疑问,这可如何是好?”
三郎话音刚落,崔崇瑜和杨翁就相继走出,见了慕扶疏脸色都有些赧色。杨翁和她相熟,笑道:“大娘,我和晓谕都觉得你书房的《洛神赋图》和《十七帖》是真品,可是晓谕在江宁城王氏宫中亲见过那两幅字画,也说是真的,这……”
晓谕应该是崔崇瑜的字。慕扶疏嘴角维翘,他们居然前嫌尽弃了?男人的友谊真是奇怪。见两人都眼巴巴盯着她,头一歪俏皮道:“既然都是真的,还有什么要追究的?”
杨翁和崔崇瑜都一顿,是啊,都是真的,那还追究什么?
三郎闷笑。他就知道大娘会叫他们吃瘪。
杨翁带头进了屋,指着阎立本的《步辇图》道:“这阎立本是何人?为何从未听说过?”
慕扶疏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觉得这画好就拿来挂了。”
崔崇瑜仔细看着画,脸上带着惊艳痴迷:“大娘,你这画何处得来?”
慕扶疏轻笑:“是阿娘嫁妆里的。”
崔崇瑜哑口无言,杨翁惊诧讶异,三郎低头偷笑。
慕扶疏再接再厉,继续在崔崇瑜胸口捅刀:“这些字画都是阿娘嫁妆里的,现在阿娘都给了我,将来要做我的嫁妆呢!”
崔崇瑜喃喃道:“长公主的嫁妆……不是在江宁么?”
慕扶疏冷冷一笑:“原是在王钰府里的,这不我拿回来了么?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接收了人家的男人不说,连嫁妆也接收了,简直是人至贱而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