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轮发白的月亮,巩泰气得胡子直抖。
这,就是天在佑韦奈啊!
他算来算去,却没算到月亮会在关键时刻出来晃眼。
这下好了,韦奈不用夜芒,也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巩泰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韦奈,直骂月亮不睁眼。
月亮没有管他,兀自以恒定的速度上升着。
远处天地相接处,形成了一条明亮的线,那就是肉眼看得见的地平线。
野草的味道夹杂在风中跑到鼻孔里面,吸到肺里感觉有股淡淡的草香。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闻味道了,韦奈使劲嗅了一口,感觉这味道就是儿时在山野间放牛的那种味道。
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就构成了家乡的味道。
离开家乡曲指算来,到今年已有七八个年头了。家乡如今在他记忆中,仅仅还剩下了那棵高大的古槐、架在河岸边上的水车、早晨乡间升起的炊烟和家乡山岭上飘来的那朵云。
淡去的是乡间的物象,浓烈的是乡情。那情,像是一杯陈酒,放得越久,味道越浓。
从离开家乡到城市打拼到认识我、奥斯丁和达诺,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七八个年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厮夫,不舍昼夜。”其实,时间的流逝远比眼前的流水还快,只是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没有注意罢了。
“巩泰法师,我可要开枪了!”
原本韦奈并没有打算通知巩泰他要开枪了,但想到他和巩泰并没有生仇大恨,他只不过是为了帮衬他的同门才来助战的,于是也就打消了一枪打死他的念头,继而就通知他自己要开枪了。
巩泰听到韦奈的话,不由打内心里的一颤,想道:“这个韦奈,是怕一枪打死我才这么能通知我么?若他真是如此仁义,我对他也不能那么无情啊!大家都是萍水相蓬,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财富而剥夺对方的性命,给自己留下终生的遗憾!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但这些话他也只是搁在心底里,没有说出来,他也不能说出来,因为他的旁边还在一个玛尼拉,还有一个费拉,他们若是知道他不想杀韦奈了,他们就要掉转枪口来干掉他!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也仅在心头停留了三秒钟,就又恢复到了他本来的心理意识——敌人,永远都是敌人。
是敌人,就要干掉!
当他恢复这种心态的同一时刻,韦奈的食指,压向了冰冷的枪舌。
只要枪舌压下,那颗子弹就会推上枪管,然后旋转着打出去。
出膛的子弹,仅凭人力,根本就挡不住。
巩泰也挡不住。
但若是他加持了精神力,就能顺顺当当的挡住了。
以精神力挡子弹,其实真实功夫不在挡上,而在于精神力加持。所谓精神力加持,就是指拥超能量的人或是鬼将精神力转化为物质力,并在其上注入人或鬼的意识,就能使受到精神力加持的物体改变原来的运动方向或是运动轨迹或是运动速度等,从而对人或是鬼实现精神层面的打击。
当然,能拥有这种精神打击的人或是鬼,自然都不是一般的人。
巩泰也不是一般的人。
他的身份和玛尼拉一样,都是法师。
法师这个称谓,流行于欧洲一带,而在中国或是亚洲东部,都称之曰鬼师。但不管是法师或是鬼师,其实其职能都是与鬼或怪打交道,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捕鬼捉鬼的人。
既然敢捕鬼捉鬼,就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至少他们不是来自于一般的家庭或是家族,往往都来自名门大族或是某个神秘的组织,一般人根本就惹不起。
韦奈对意识世界的了解,仅止于他的教官对意识领域的分析,但他没有想到,意识世界当中,真的存在着鬼,——巩泰让他短时间内恶补了自己所学过的一切知识,但也没能找到与巩泰所说的话相吻合的地方。
看来,法师真的如鬼,也是个难以捉摸的存在。
既然难以捉摸,那就干脆不捉摸,直接给他一枪,看他怎么接挡这一枪就知道他的能量、能力与能耐了。
说干就干,是韦奈一惯的行事作风,也是他能在数以千计的特种兵当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他的食指本来就压在枪舌上,开始一秒,他还有些下不了开枪的决心,因为他的枪下,从来没有人活着离开过,——凡是他开枪射杀的人,诸如恐怖分子、涉黑势力的骨干成员,他都是一枪毙命,从不开第二枪。
今天他面对的是能用精神进行打击的法师,这枪一开,就会改写自己曾经创造的历史。
历史,都是由人创造的,即使打不中他,但也可以从他闪躲或是聚于他周围的物上看出他是怎么躲避或是反其道而攻之的。
杀!
当韦奈暗中喝出这个字眼时,食指就毅然决然的压向了枪舌。
叭!
伴随呛声响起,一缕余烟袅袅绕绕从枪口上冒起。
月亮冷白。
天地清新。
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宁静当中。
唯有枪声在震响。
还有子弹在呼啸。
呼啸的子弹划破夜空,划破月亮射出的亿万道辉光,释放着本身的能量,旋转着射向了百米尽头的巩泰。
高速飞行的子弹辉映着月亮的清辉,形似一个跳舞的幽灵,正在以一种恒定的速度杀向巩泰,一个能够将精神力加持在物体上的法师。
子弹继续向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物。韦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