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她是您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接回荣家?您为什么要这样?让她一个人生活,这真的好吗?”
荣天赐这一个多月来,可谓心力憔悴。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叔父的冷酷无情,不管他如何摆事实讲道理,叔父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不行。
即使后来他将事情给捅到祖父荣成睿那里去,回答也是让他不要插手。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贺甜甜的的确确是叔父的血脉,叔父就是不肯认回这个女儿,让一个未成年少女独自长大,他何其残忍。
“天赐。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已经连续请了半个月假期了,现在马上回去上课。难道你要因为一件小事而无限拖慢自己学生的学习进度吗?”荣和光捏了捏鼻梁,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
“小事?叔父,难道在你心中,您的女儿就只是一件小事吗?以前不知道还可以自我安慰,现在您都已经看过基因鉴定报告了,您还是不认她,难道您就不为此感到愧疚吗?您有没有想过,她自己一个人独自长大的日子,是该如何难过?她有没有忍饥挨饿?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幻想着自己的父亲能够有朝一日接她回家?有没有……”
“天赐,你越界了。”荣和光猛地张开双眼,那双与贺甜甜像了十成十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无比凛冽的气息。
“我待你如子,虽然没有盼望你能够视我如父,但起码,作为晚辈,你不应该随意指摘长辈的行事作风。不管是对是错,你都给我将质疑烂在肚子里,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现在回去。”
荣天赐紧抿双唇,酷似的双眼有着不解、心痛乃至谴责,“您曾告诉我。作为男人,就要敢说敢想,敢作敢当。难道您当初是抛弃了贺甜甜母亲所以才没脸去见自己的女儿吗?您也太不负……”
“够了。以后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希望看见你再搀和。我自有分寸。出去。”
在荣和光难得阴沉的脸色下。荣天赐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下去,他神色泱泱地回了联盟第一军校,第二日给家中挂了一个文字光讯以示抗议。
“祖父大人及叔父亲启,
也许家族此时不认回贺甜甜,自有正当理由。但是作为她的哥哥,每多一天,我都会为此感到多一分羞愧。
我们荣家已经连续三代没有出现过女孩儿,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个资质与心性都上佳的贺甜甜(附其擂台比赛视频一份),家族非但没有当她是宝贝,欢喜地将她迎回家中。反而集体沉默,完全忽视乃至漠视她的存在。对于一个已经失去母亲的小女孩,我们何其残忍。
在此之前,荣家家训始终高悬于我心,‘正直勇敢。光明磊落,尊老爱幼,敦亲睦邻’,我也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因为我以之为荣的家族,我引以为傲的父辈,就是我的榜样,引领我前进。毫不迟疑,永无畏惧。
所以尽管我资质平平,深知自己有许多不足与缺点,但是我总会告诉自己,你们能够做到的,我荣天赐。也一定能够做到,必须做到。
可是如今,你们告诉我,原来我们荣家决策人,并不能做到家训所告诫的坦荡爱人。那么,现在也请宽恕天赐无能不孝。
在妹妹回家之前,天赐无颜回去跪拜祖宗。
小儿会安分守己地呆在联盟第一军校教书育人,时刻自省并祈求上苍,别带坏学生毁人一生,以免死后被亿万公民视作唾沫的靶子……
谨祝
安康
不孝儿孙天赐拜上”
“这小子,还学会曲中求直了。不错不错,懂的反抗,有男儿血性,这才是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荣家家主荣成睿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右手拍着大腿,噼啪作响。
荣和光也看完了所谓的家书,沉默以对。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小子,他有时真不知道该怎么教导才好。
“你啊你,还担心他越来越沉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交友娶妻。看看,他的口才还是不错吧?知道明着争辩不行,就暗中反驳,‘无能不孝’、‘唾沫把子’,你要是不认回那个贺甜甜,我们荣家就要被钉在联盟的耻辱柱上咯。”
荣和光仍旧是沉默,低垂的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荣成睿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虽然现在有担当很好,可是也未免太寡言了。要说在荣家让他这个家主最担心的人是谁,如今非属他这个小儿子不可。
“那个小女孩真的那么不堪造就?就算天赐关于她的资质夸张了点,品性上应该还过关的。我不知道你心中有什么打算,要是不妨碍你的话,还是早点将人接回来吧。我荣家不缺她一口饭吃,也不需要她增光添彩。终归是你的血脉,别让后人说起这事尽戳你的脊梁骨。”
荣和光仍旧无动于衷,不答应,也不拒绝,放佛这就是一件小事,他父亲说的只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应该不会下雨,他这个听众表不表态都无所谓,听了也就完事了。
荣成睿没再说什么,他年纪大了,自从大儿去世以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当年小儿没有及时赶回来,恐怕也支撑不到现在。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个老人家,还是别操那么多的心,安享晚年的好。
他站了起来,将拐杖拿在手中,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比赛视频我是没看过,不过那张‘贺府四合院’的俯瞰图我倒是看了,宏观严谨,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