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凄厉的哭喊声在外面响起,正在窝棚边处理渔获的几名男人扭头看去,哈哈大笑一番后又转过了头,继续忙活起了手头的活计。
现在正是火地岛的秋天,气候还没有转冷,大伙必须趁这个时候抓紧时间多积攒一些食物。而等到冬天第一场雪落下后,他们就将收拾起行囊,住进山间的伐木小屋,开始为南铁公司专营的伐木场打工,以赚取一些现金收入;而有的人会选择前往海边,捕猎一些海豹、海獭之类的动物,以获取高质量的皮毛及油脂。当然他们都是南铁公司颁发牌照的特许猎人,捕杀的海豹数量也都有严格限制,再加上高昂的赋税,其收入也就比伐木高上那么一线而已。
被众人嘲笑的小孩此刻正在和一只硕大的公鹅做着斗争,那只鹅伸长着脖子,不屈不挠地用自己的嘴使劲撮着小孩开裆裤下的——嗯,小*。这小孩和公鹅搏斗了一会,终于颓然放弃,然后捂着小*落荒而逃了。
这里是山毛榉堡,东岸人在火地岛上第一个据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据点。在年初本土往这里支援了一批新到移民后,这个定居点的人口已经迅速攀升到了五百来人,堪称是火地岛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在这个寒冷的大岛上,对定居于此的人来说,季节只有夏季和冬季两种。夏季时拼命地储存食物——主要是鱼虾、骆马肉以及少量种植的土豆,冬季时则到附近的林场伐木或去捕猎海豹,为自己赚取一些现金收入,用以购买一些生活日用品。
本年度新来的二百多居民全部来自旧大陆的阿穆尔河流域。大部分都是达斡尔人,少部分是鄂伦春及布里亚特人。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高纬度地区,早就适应了寒冷地区的生活环境。因此,将这些人迁移到南巴塔哥尼亚地区拓荒,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举措。
除了这些来自阿穆尔河的新客人外。在一海峡之隔的兴南河南岸,三百多名特殊的客人也正扛着铁镐,在满是砂砾石子的土地上挖掘着什么。他们都是在黑水煤矿干了好几年活后的刑满释放人员,满清俘虏出身的他们在获得自由后,又被东岸的移民船拉到了南巴塔哥尼亚,归到了令他们闻风丧胆的莫大帅手下讨生活。
常年的煤矿生涯锻炼了他们较好的服从性和纪律性。再加上他们也会一点军事技能,不惧土著的袭击,而且也能适应寒冷气候,所以本土便把他们要了过来,用作开发寒冷地区的劳动力。现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这些前满清俘虏们聚居的地方在后世阿根廷铁路线上的圭尔艾克小村,如今这里被叫做自新屯——取改过自新之意。自新屯的居民们平日里为修建公路平整地基,同时还要在沿河岸边较肥沃的土地上开辟良田。这还不算,按照南铁公司的规定,他们每个人还要承担两次邮差的任务——算是一种徭役吧。邮件递送起终点为自新屯到阿劳坎自由市,一次是轻便邮件,往往是些信件、工作报告或设计图之类的东西;另外一次则是重邮件,一般是矿石样本、土壤样本、动植物标本等玩意。
幸好南铁公司也没有“坏事做绝”。在承担了这么多繁重工作的同时。他们也享受了一点好处,即南铁公司给他们在沿河岸边分配了每人十亩农地,此外还给他们拉来了一批意大利娘们。算是帮助他们成家立业了。这令这些前八旗子弟们顿时熄了逃跑的心思,老老实实留在了屯子里干活。事实上他们也没法逃,逃到沙漠草原上吃沙子去么?人家可没那么傻!
在执委会将南巴塔哥尼亚的木材、渔业资源打包置入南铁公司后,莫茗就对开发这里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因为这里貌似是能够最快见到效益的地方。比如山毛榉堡附近的海岸边,虽然常年西风怒号。但海产确是极其丰富的,这从整日拥挤在海边的数量庞大的麦哲伦企鹅就能看得出来——它们是渔产丰富最好的证明。
而除了麦哲伦企鹅外。火地岛附近还生活着数量庞大的、根本不怕人的海豹、海獭之类的水栖动物。这些动物对南铁公司来说,都是移动的宝库。既能提供优质皮毛,也能提供高级油脂,最后它们的肉还能食用。
此番南铁公司将二百多名山丹人移居山毛榉堡,并且给其中部分曾在库页岛捕猎过海豹(库页岛半部的海豹资源极其丰富)的猎人颁发牌照后,皮革鞣制和润滑油的提炼就成了本地居民最重要的一项副业——他们的主业还是修建城镇港口和伐木。
由于这里特殊的气候,小麦、水稻等谷物根本来不及成熟,因此本地居民在每年春播时能够种植的短生长期杂粮只有土豆、红薯这两种,谷物更是只有大麦一种,但亩产却是不低,可见土壤营养成分较为丰富。不过这里的草非常肥美且富有营养,若是用这里生长的牧草来饲养牲畜,能使他们在漫长的冬季过后迅速恢复损失掉的体重。
居民们少量开辟的园圃蔬菜种植也还马马虎虎,长势不好不坏,但限于气候,一些蔬菜的种子可能无法成熟,这需要他们每年向本土的北方植物园订购新的种子。不过由于蔬菜主要是供应来往的船只,商品化程度较高,因此期间的利润还是相当不错的。
显而易见,火地岛居民的生活非常忙碌、艰辛,收获也非常之不稳定。一旦渔产歉收,他们虽然依然能够靠土豆或红薯渡过饥荒,但生活质量却明显下降了。不过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永远是无限的,从阿穆尔河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