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打算内疚一辈子了,谁料亲事被退掉了,这简直太意外、太惊喜!
若是巧合倒也罢了,若是人为,那么他多罗珏,欠了那人一个天大的恩情。
与将军府的如释重负截然相反,恩伯府在得知乔玉溪要被选去匈奴和亲时瞬间炸开了锅。
徐氏把最爱的掐丝珐琅花瓶都失手打碎了。
大儿子刚刚出了这种要命的事,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如今女儿又突逢变故,她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溪儿?不是已经定了多罗家的小姐吗?怎么突然变卦了?”她苍白着脸,跌坐在了椅子上。
乔岳山也纳闷呢,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和亲兹事体大,怎可随便配个千金了事?按理说,多罗府的千金都有些不够资格,得皇室的公主、郡主出塞,方能昭显大梁朝的诚意,只不过多罗家手握兵权,多罗千金的价值不在公主之下,这才选了她,可……怎么就变成了自己女儿呢?
他可不认为乔家女儿贵重到能够代表一个皇朝体面的地步。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氏哭得心都要碎了:“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不能把溪儿嫁去匈奴啊!那种地方,男人去了都活不长,何况是一个这么柔弱的溪儿?她自娘胎里带了弱症,在道观疗养了数年才得以痊愈……把她送往风沙之地,她会没命的……”
乔岳山皱起了眉头:“你以为我愿意把溪儿嫁去那种地方?可我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徐氏泫然道:“皇上先前不还给多罗家下了旨意吗?不也变卦了吗?再变卦一次,又有什么难的?”
乔岳山没好气地说道:“你说的轻巧!乔家与多罗家,能比吗?”
夫妇二人俨然把这笔账算到了将军府的头上,认为是将军府在皇帝面前耍了什么花样,才让皇帝把和亲的人选替换了。
将军府是背定了,但将军府背得不冤,毕竟受益的是将军府的千金,总不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轻轻松松地捡了个大便宜,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不过纵然将军府背个锅也没什么,乔家什么门第?将军府又是什么门第?兔子敢与老虎呛声吗?乔家心里再气,也不敢真跑到将军府去闹事。
这第二个哑巴亏,乔家也吃定了。
乔玉溪与多罗明珠之间是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当初她歪曲事实,将乔薇母子三人害入大牢,多罗明珠为给二姐出气,跑进大牢与乔薇大打出手,结果被乔薇给修理了,后面多罗明珠知道了真相,将气全部撒到了乔玉溪的头上,当着丞相的面被人羞辱,那种滋味,乔玉溪一辈子都记得!
这次听说多罗明珠被指给了匈奴王子,乔玉溪心中别提多畅快,还特地托父亲画了一幅匈奴王子的画像,当看到那张足以辟邪的三角脸时,她一下子笑出来了!
要嫁给这样一个丑八怪,多罗明珠怕是要哭死了吧?
只是乔玉溪没笑多久,便听见丫鬟进屋禀报,皇宫来了圣旨,说和亲人选变成了她。
乔玉溪的笑僵在了脸上……
……
京城的消息速来传得快,几乎是当晚皇帝一下旨,翌日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乔薇想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究竟奏效了没,起了个大早,到容记打探消息。
至中午时分,来了几个京城的客商,乔薇送了一盘新做的鹌鹑蛋松花蛋,一边问客商推出的新菜口感如何,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京城大事。
那瘦高个的客商笑着道:“要说大事,莫过于咱们大梁朝与匈奴和亲了!”
乔薇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哦?谁要去和亲呀?是不是咱们大梁的公主?”
“非也。”客商笑了笑,“是个世家千金,据说是匈奴王子自己看上的,那位千金的父亲治好了匈奴王子的病,匈奴王子投桃报李,才决定迎娶他女儿做王妃。”
这不就是乔玉溪吗?
乔薇抿住一不小心高高翘起的唇角,爽歪歪地上了楼。
尽管昨天忽悠得天衣无缝,可乔薇还是有些担心出了酒楼二王子会头脑清醒,以国家大局为重,那样,乔玉溪的身份是断断比不上多罗明珠的了。
没想到他真把这件事办成了。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好,真好!
值得庆祝!
乔薇笑眯眯地下了楼,决定去市场买点食材,回家烧一桌子好菜,刚一出大门,就被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了个正着。
那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混合着他的男子气息,其实十分地好闻,但乔薇就是皱起了眉头,侧身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那人也侧了一步,再一次挡个正着。
乔薇又往右侧了一步,他也再侧。
乔薇叹了口气:“有何贵干呐,胤王殿下?”
大门口,人多眼杂,胤王抓住她手腕,将她拽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随后,冷若冰霜地看着她,那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杀气,铺天盖地:“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是不是啊?”乔薇装傻。
胤王捏紧了拳头,忍住一拳砸死她的冲动,一字一顿道:“别在本王面前装疯卖傻!”
乔薇的眼底毫无惧色,迎上他吃人的目光,说道:“究竟是谁先装疯卖傻的?我见匈奴二王子的时候可完全没隐瞒自己的身份,我不仅告诉了他我是容记的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