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来之前曾调出这一带的地理志看过,确实是有一片十几二十年都种不出东西的荒地。
户部尚书不大懂农耕,看向大司农。
大司农一瞅附近的水坝便来了句:“难怪要荒。”
村的!”
大司农先检查了土壤,点点头,又查看了高粱:“可以试吃一根吗?”
“当然可以!”村长掰了一截甜高粱给大司农。
甜高粱与甘蔗的吃法一样,户部尚书就看着一贯清绝高冷的大司农粗鲁地把高粱皮咬开,咬了一口高梁肉。
“如何?”户部尚书问。
大司农点头:“甜。”
能把一块荒地种出这么甜的高粱来,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可还有别的荒地?”大司农问。
村长想了想,说道:“咱们村儿就这一个,隔壁村还有几块。”
“都是他种出来的?”大司农以为是个男子。
村长摇头:“是按照她的法子种的,大人要去看看吗?”
自然要去的。
村长带着二位大人上隔壁村转悠了一圈。
大司农不禁来了点提拔人的兴趣:“他今年多大了?可念过书?家中情况如何?”
村长笑道:“她多大我不清楚,她孩子五岁了,念过书的,识字呢,家里的情况嘛……就是……就是她是个小寡妇。”
女人?!
户部尚书与大司农惊到了。
很快,大司农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是女子,那就不能入朝为官了。
户部尚书却觉得极好,对方是个寡妇,说明她屋里没男人,如此,乔小姐可放心到她家中学习,不必担心名节的问题。
两位大人提出见见乔薇,村长去山上请,不凑巧,乔薇去镇上与容老板洽谈生意,二人一直等到下午也不见乔薇回来,便收拾东西(一大捆高粱)回去了。
夜里,村长上了别墅一趟,告诉乔薇,朝廷要派人到她家中学习农耕之术,顺带着把高粱钱给了乔薇。
第二天上午,乔薇见到了所谓学习农耕之术的人,没想到是个女人,还是个曾经把她从头得罪到脚的女人。
啊哈,这就有意思了!
乔薇双手环抱腹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道:“原来是乔小姐啊,好久不见,乔小姐别来无恙。”
乔玉溪整个人都呆住了:“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薇好笑地说道:“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你家?你……你……你……”乔玉溪指着她,身子都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开荒者?”
乔薇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就是,那么乔小姐,你就是那个前来学习农耕之术的……嗯……什么什么?”
乔玉溪的呼吸都凝住了,她原本就不想来学什么农耕之术,她是恩伯府的千金,她金枝玉叶,怎么能像个乡里的野丫头做这种又脏又累的事情?如今得知对方竟然是与自己有夺夫之仇的小寡妇,她就是死……也不要待在这边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乔薇一眼,掉头就走!
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毫不留情地拦住了她去路。
方嬷嬷拉习农耕之术,直至学会了为止。”
乔玉溪委屈道:“我不要跟她学,她跟我有仇,她会害我的!”
乔薇一脸的什么话?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是皇上派来学习农耕之术的人,我若是害了你,皇上岂不是会怪罪我?再说了,你身边不是还跟了两位照看你的嬷嬷吗?有她们盯着,总不至于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方嬷嬷……孙嬷嬷……”乔玉溪哀求地看向二人。
可惜二人都是皇帝直接从宫里派来的,并不会听命于她。
方嬷嬷正色道:“乔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去吧,从即日起,虚心向这位夫人学习农耕之术,届时到了匈奴,也好造福一方百姓,为我大梁朝颜面争光。”
这“馊”主意是谁想的?竟把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派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向一个她一直瞧不起的寡妇拜师学艺,这不是在啪啪啪打乔玉溪的脸吗?
乔薇的唇角翘起来,被自己压下去,又翘了起来。
方嬷嬷看向了乔薇:“皇上有些话让老奴带给夫人。”
乔薇微微一笑道:“方嬷嬷请说。”方才乔玉溪称呼二人,乔薇已经记住谁是方嬷嬷,谁是孙嬷嬷了。
“皇上让夫人好生教导乔小姐,一切以造福匈奴百姓为宗旨,切不可敷衍了事。”方嬷嬷说着,走到了乔薇身侧,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大人让奴婢给夫人带句话,怎么收拾,随夫人高兴。”
乔薇当然听得出她口中的大人是谁,眼睛眨了眨:“这是你家大人的主意?”
方嬷嬷不动声色一笑:“这份礼物,希望夫人喜欢。”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乔薇慢悠悠地笑了:“嬷嬷放心,我一定牢记皇上的叮嘱,毫不藏私地教导乔小姐,二位嬷嬷请先随我进屋,我给嬷嬷安排住处。”
方嬷嬷与孙嬷嬷拎着包袱进了屋。
乔玉溪也走过来。
乔薇回头看了她一眼:“等等,你不住这边。”
乔玉溪瞪她:“那我住那儿?”
“碧儿!”
“夫人?你叫我?”碧儿从作坊出来。
乔玉溪看到了她,眸光就是一顿:“碧儿?”
碧儿怔住:“大、大小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乔玉溪不知徐氏安插碧儿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