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山从进屋的一瞬便认出那是白月草了,他艰难地说道:“不用了,你没采错。”
徐氏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乔薇含笑的目光自诸位长老身上一一逡巡而过:“既然我爹和我先采回了白月草,按照协议上的内容,是不是该把大房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顿了顿,从宽袖中拿出协议,打开了逐字念道:“……若大房胜出,二房将交出家主之位,乔家将归还大房的产业以及沈氏的嫁妆,我没念错吧,诸位长老?或者你们打开我二叔手中的那份,再仔细查看一遍?”
二长老拱手道:“协议的内容没有念错,这件事到此,是大房赢了,所有东西都该物归原主。”
乔岳山按住了额头。
徐氏受伤地看向诸位长老,但几位长老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
若是没立字为据,他们还争一争了,可白字黑字的,他们就是想反口也不能了。
乔岳山深吸一口气,将翻滚的思绪压回了心底:“我交。”
徐氏大怔:“老爷!”
“当年本就是我的疏忽,在未找到大哥大嫂尸体的情况下判定了死讯,现在大哥回来了,家主之位也该还给大哥了,至于家产……”乔岳山语重心长地说完,看向一旁的徐氏,“你清点一点,好生与囡囡交接吧。”
徐氏急坏了:“老爷!你……”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啊?
孟氏给儿媳使眼色,这丫头又不懂账,随便给给就行了。
老秀才赶到了恩伯府,拿着几本册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小姐,这些是大房当年的账册,这一本是夫人的嫁妆单子,这一本是老爷手头的余钱数额,中间的四本是老爷名下的铺子与庄子,最后三本是灵芝堂的,我只备份到被辞退的那年为止,这些年的经营花销情况未知。”
乔薇点头:“这几年的经营情况,我会着人核实,辛苦你了老先生。”
在老秀才把那些账册摆出来的一霎,徐氏的脸色就变了,狡猾的老家伙,居然偷偷做了备份!
乔薇对乔岳山夫妇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爹铺子里赚的钱,我就不找你们索回了,但灵芝堂是我娘开的,与乔家没有半点关系,鉴于是你们在经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当它这些年是充公给乔家了,但充公的银子平分,该分到大房的那一份,一分也不能少!”
你爹的铺子本身就没赚几个钱,大头都在灵芝堂啊,求你索回你爹铺子的钱,别要灵芝堂的吧!
乔薇又道:“我爹的存款是必须如数奉还的,我娘的嫁妆,也一分不能少,少了的,自个儿用银子填上。给你们七天时间,把所有账目清算干净,十天后,我上门交接。”当晚,乔家便乱成了一锅粥。
乔岳山不打理庶务,不知徐氏已经把乔峥的存款败得差不多了,更不知乔峥的铺子也被徐氏拿去给娘家兄弟做生意了,更不知沈氏的嫁妆银子也花掉一小半了。
“你……你怎么如此糊涂?!”乔岳山气得吐血。
徐氏抽泣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占了大哥的铺子?娘的侄孙也拿了一间呢!”
是的,孟氏也瓜分了乔峥的铺子给娘家人,这会子让她把铺子交出来,她都不知怎么与娘家人开口。
徐氏更不知道。
婆媳俩急得团团转。
三房四房也未能幸免,他们没分到铺子,却吞了不少别的好处,大房的资产几乎被几房瓜分殆尽,一下子交出来,各房都不知得吐出多少血来。
事实上,不仅乔家的几房,就连几位曾经拥戴乔岳山上位的长老也没能幸免。
二房为了稳坐家主之位,可没少“孝敬”几位长老,其中以大长老与三长老最多,二长老没要过二房的“孝敬”,倒是避免了一场大出血。
孝敬大长老与三长老的东西里有两套是沈氏从滇都带来的暖玉棋盘,银子什么的,乔薇道不追究了,便是她爹当家,也会好生孝敬几位长辈,只是那暖玉棋盘乃她爹娘定情之物,一对鸳盘,一对鸯盘,意义深远,必须收回。
两位长老简直恨死了二房,当初送棋盘给他们时可没说这东西有俩,还是一对鸳鸯,想想自己与大(三)长老做了这么多年的苦命鸳鸯,二人心里一阵恶寒。
“夫人,这个也放进去吗?”四房的院子里,菊香拿着一个鎏金烛台问四夫人。
四夫人点头:“放。”
菊香把烛台放进了箱子,又爬到床底下,推开地板,从暗格里取出了几小箱银子:“夫人。”
四夫人指了指大箱子:“一并放进去吧。”
“是。”菊香整理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全都收好了。”
四夫人拿起单子:“我再清点一遍。”
三夫人气呼呼地进了屋:“四弟妹你听说了没?二哥把家主之位输出去了,大房的姑娘来找咱们讨债了!你说这几年大家都当他们死了,钱都花完了,哪里拿的出——”
来字未说完,她看见了四夫人正要合,却来不及合上的箱子,里头的黄金玉器、白银珠宝,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她张大了嘴:“你都攒着没花呢?”
四夫人干笑。
三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你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就盼着大房回来呢!”
三夫人原本是来找四夫人同一阵